抱怨着,似乎很烦恼,他走到了贺二面前停下,叹了口气,贺二头又低下去些,他眼里只能看到鬼面人的鞋,连鞋尖上沾着的一点土他都能看得清。
贺二无声地笑了笑。
“你说,她想干什么?”鬼面人问贺二。
贺二道:“她想救她的徒弟。”
鬼面人当然知道,面具底下发出一种模糊不清的鼻音,他看着贺二道:“你真聪明。”
贺二不敢再开口。
鬼面人走近,面具上洞眼里露出一双向下垂着的眼睛,他看着贺二,像看一条在岸上乱扑腾的鱼。
他抬起手,贺二只觉得一阵凉气在朝自己靠近。
正在此时,门边的凤玉堂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被人劈到后颈上,软倒在地,
柳春亭脸上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
她一眼看到贺二立刻露出喜色,接着又看到了贺二面前的鬼面人,她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圆筒,而贺二正低着头,到现在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柳春亭心里有了判断。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鬼面人,他两条腿都在,也没有拄拐,她又看了看他的上身,他戴着面具,脸当然是看不见,穿一身手上也戴了手套,他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出来的只有头发。
原来他才是这艘船的主人,上次池青娥估计是来见他的,她嘴里的老板,想来就是这个人。
那凤玉堂呢?他在这里头是干什么的?和这人又是什么关系?
柳春亭皱了皱眉,隐下心里的疑惑,抬手对鬼面人抱拳,分外客气道:“这位兄台,打扰一下。”
鬼面人垂下手。
贺二迅速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圆筒。
柳春亭对着那阴森森的面具道:“我想让贺二爷跟我走一趟,不知道方不方便。”
鬼面人没有说话,她也弄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兄台?”柳春亭有些急,这人老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你要他做什么。”鬼面人终于开口,柳春亭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想说话。
她愣了下才回答:“我想求贺二爷帮我救个人。”
鬼面人立刻道:“他救不了。”
柳春亭心念一动:“那你知不知道谁能救得了?”
鬼面人静静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
柳春亭愣愣道:“为什么?我难道和兄台有仇?”
鬼面人没有说话。
“我们见过吗?”柳春亭迟疑道。
鬼面人道:“你是第一次见我,我却不是第一次见你。”
柳春亭傻了眼,她再三看这鬼面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她道:“若是我以前得罪过兄台,我愿意赔礼道歉,只要兄台高抬贵手,救人一命。”
“哦,你要怎么赔礼道歉?”鬼面人问。
柳春亭道:“兄台要我怎么赔我救怎么赔。”
柳春亭边说,边想着身上现在还剩下多少银子,还有什么值钱物件,这鬼面人想来也不缺钱,但她还有把剑,若是他要,他也可以给他,若是他看不上,只要她磕几个头那就更划算了,只要能救殷无灾,磕几个头又算什么呢?
“我要你的命。”鬼面人道。
“什么?”柳春亭笑不出来了,她苦着脸道,“这个···恕我实在赔不起。”
鬼面人道:“那就快滚。”
她看着鬼面人笑道:“看来兄台与我的仇结得不小啊。”
鬼面人没有说话。
柳春亭叹口气道:“我是真心想道歉,可惜兄台你不给机会。”她声音冷下去:“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抽出鞭子,蓄势待发。
鬼面人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嘴里发出一阵怪声,听得人恨不住捂上耳朵。
柳春亭冷眼看着,心里只奇怪,这人到底是在嚎还是在笑?
柳春亭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类是正人君子,一类是装作正人君子的。
面前的鬼面人显然不属于这两类,可他发出来这不知道是笑还是嚎的怪声着实叫她起了一阵无名火,直想拿鞭子抽他。
鬼面人这怪声叫她想起了柳春桥,还有池清娥,这俩人现在都叫她不好受。
柳春亭心里骂这个鬼面人故弄玄虚,骂完却又惭愧,她这完全是迁怒,。
她看着鬼面人的面具,这面具上只有两个洞眼方便露出眼睛,她想不出来有人自愿藏在这黑洞底下窥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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