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话未说完,殷无灾突然狠狠打掉了她的手,柳春亭惊异地看着他,殷无灾的眼中迸出恨来。
柳春亭一怔,她静静站了片刻,脸上带着惋惜,再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这天后,殷无灾再没露面。
这下子柳春亭彻底清净了,每日只有人在她门上敲一下,然后就是药碗搁在门口的声音,等她打开门时,只看到一片衣角转过廊下。
柳春亭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里无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想去招人烦,喝完药后她不愿在房里枯坐,又走不太远,只得勉力在屋廊下走一走,转一转,远远朝绿牙住的屋子看一眼,叹口气。
过去她从未觉得一个人难熬,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
有一次,她见着绿牙和公生奇不知道从哪里挖药回来,绿牙背着背篓,公生奇扛着锄头,俩人本来在说笑,一抬头看见她,一个赛一个的没好脸色,这着实叫她尴尬,怪自己坏了他们的心情,连忙关了窗户,回到床上坐下了。
她本意是息事宁人,没想到却反惹着公生奇了。
他敲开房门,摆着一张冷脸,进来就瞪她。
“听绿牙说,近日总看见你出门走动,怎么,伤好了?”
柳春亭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道:“好了就赶紧走!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人来伺候你!”
柳春亭把刚才想说的话吞回去,顺着他的话道:“那明日我就走。”
公生奇哼一声,扭头就走。
柳春亭忙叫住他:“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公生奇转过身来,脸色不耐。
柳春亭道:“明日我一个人走,无灾留在这里。”
公生奇皱眉看着她,像在怀疑她又什么阴谋。
柳春亭解释道:“先生别误会,我听说无灾余毒未清,还要泡药浴,所以才想叫他留在这里。”
公生奇问:“你为何不直接跟他说?”
柳春亭道:“说了怕他不肯。”
“你这个徒弟倒是一片孝心。”公生奇斜睨她一眼,“为人比你强。”
柳春亭只得干笑一声。
“那你是一个人能走吗?”公生奇又问。
柳春亭道:“可以。”
公生奇撇她一眼:“算了,让绿牙送你一程,你回柳家吧,我叫他···”
“不,我不回柳家。”柳春亭摇头。
“那你要去哪儿?”公生奇问。
柳春亭却不肯说,她执意不让绿牙送,只叫公生奇给她一匹马,公生奇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绿牙就来敲她的门,他带着她走到谷外,诉她马已经喂好了。
“干粮也给你放在里头了,你路上吃吧。”他指了指挂在马背上的袋子,又说。
柳春亭一笑:“多谢。”
绿牙道:“是师父叫我给你准备···”
柳春亭道:“那也谢谢你师父。”
绿牙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柳春亭犹豫了片刻,叫住了他。
绿牙回过头来看着她。
柳春亭问:“你脖子上的伤,可是当年李府那场火所致···”
绿牙闷不吭声,抬起手捂住脖子,突然又些怨愤地看了她一眼。
柳春亭问道:“你怪我?”
绿牙低下头道:“我怪不上你,可是···”
“可是你的确该死!”
绿牙面色一变,抬起头朝柳春亭身后望去,嘴中喃喃叫了声“师娘”。
柳春亭也转过身,她看见身后站着一个戴着蓑帽的女子,她手中提着剑,微扬着头,看不清脸。
见柳春亭顶着自己看,女子笑了一声,拿下了头上的蓑帽。
柳春亭终于认出这女子是谁。
“孔飞翎?”她心里突然生出惧意。
“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孔飞翎微微一笑,朝她走近。
她一边打量着柳春亭,一边说道:“多年未见,你好像一点都没变,你的剑呢?”
她朝她的手上看了一眼。
柳春亭握紧空空两手,并不答话。
孔飞翎道:“忘了吗?就你当日划伤我的那把剑,你还拿它伤了李重山,你刺了他一剑,害他打不赢胡清水,李伯父为了救他而死,若不是你那一剑,他何至沦落到今日?你见过他了吗?”
孔飞翎突然大笑起来:“如今的李重山,可再不是什么理君子了,他成了山中鬼!容貌全毁,人成了个半残废,太微剑也丢了,日日躲在一艘船上,在水上飘来荡去,过往前尘他全忘光了,只一心要报复取命!”
柳春亭本可以为自己辩驳两句,却无法张嘴,她看着孔飞翎,昔日那个和善温柔的女子已经灰飞烟灭了,这才叫她心惊。
“还有我···你看我的脸。”孔飞翎凑到她眼前,她肌肤如雪,五官明丽,衬的右颊上的那道疤痕更加触目可怖,像画上的一道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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