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打定了心思软语哄她,虽已觉出疲累,硬是盯看着门口要等她回来,只是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林旸毕竟伤后初醒,又等过一阵,终于抵不过乏累侵袭,意识模糊起来,半梦半醒间鼻端似乎嗅到一股清幽冷香,将她环抱而起,身子如同入水的小船,随之轻缓晃动,晃得她好生舒服。
“小美人……”林旸迷迷糊糊地低喃一声,薄唇将启未启,声线便也迁延出旖旎味道,如同被驯服的兽,又向那人怀中缩了缩。
洛渊沉默不语,似是正在看她,又像是没看,片刻,低低开口:“何事。”
“你莫……生我的气……”林旸困倦得愈发厉害,字句吐露得含糊,尾音拖得娇而软糯。
“我为何要生气。”
这一句未得到回答,洛渊垂眼再看,林旸双眼闭合,已然昏睡过去,气息虽仍时有短促,却已平稳不少,她自身功夫不错,想必月余便足够她养好身体,洛渊眉眼舒缓,掌心一阵暖流传入,脚下愈发放缓。
林旸心中牵挂着洛渊,并未陷入沉睡,朦胧中只觉身子由下至上逐渐被暖融包围,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畅快,一激灵,竟从睡梦中舒服得苏醒过来,睁眼便见到自己倚坐在一只半身高的木桶中,赤身裸体,热气扑面,洛渊便在对面冷清清站着,两手搭在桶沿,袖摆已被水沾湿大半。
林旸下意识便抬手遮挡自己,快得好似身体都已忘记了伤势,一股热意倏地直冲头顶,烧得她气息都不稳起来,“你,你……做什么……”
“替你沐浴。”对面静立之人依然波澜不惊,语气平淡,反倒显得她别有他意。
裹身的水清澈温热,随着她动作微微起伏,轻撞胸口,林旸脑中热气稍散,意识到这两只手到挡也是徒然,慢慢将手放了下来,只是仍不敢直视洛渊双眼,只盯着自己水面倒影看,“你怎不……提前与我说……”
洛渊淡淡瞥她一眼,“你睡得被人抱走都毫无知觉,我如何提前与你说。”话到此处,却忽然俯下腰身,两手撑住桶沿,将她圈围在身前的小片水雾中,“这几日皆是我与你沐浴更衣,林姑娘觉得,我想做甚么?”
洛渊面容被雾气遮挡,随着开口若隐若现,好似画中谪仙,白衣环雾,林旸看得怔神,一时竟忘记反应,洛渊静静与之对视,片刻,唇角似勾起一丝细微弧度,又好似水雾所致朦胧,无声退离开来,利落转身,“林姑娘伤已好了不少,应当可自己沐浴,我便在屋外,有事便唤我。”
林旸怔怔抬眸,眼看着房门闭阖掩去白衣,静默地愣过一阵,心中迟缓地生出一缕微妙感觉,既觉松了口气,隐隐又有一股莫名失落,交相混杂,难以摸清,僵坐许久,好歹强迫自己稳下心神,着手沐浴起来,期间洛渊果真如她所言,再未进来,林旸缓慢地替自己清洗完毕,又颤巍巍地将里衣穿好,方才出声呼唤洛渊,对方神色平静地进来将她抱回床上,收拾好残局,便自目不斜视地出了门去,十分“坐怀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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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白洛都不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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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旸于心烦意乱中纠结过半夜,第二日醒来得便也晚,并且才将醒来,便立即觉出三道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林姐姐你醒啦!”
林旸眉头一蹙,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不过耳中听见钟林晚带着高兴的呼声,唇角便也随着微微勾起,小姑娘不谙世事,心思全写在脸上,不懂得掩藏伪装,林旸心里觉着难得,便也颇为中意她,目光循声向她转去,“谁家的……小姑娘清早,便如此精神,告诉姐姐,你被……这两个负心人……拐来我房里作甚?”
白霁独自端坐桌旁,手里握着一方软布正擦拭玉衡剑身,闻言冷冷向她这处看来,“现下已近晌午。”
声线虽无起伏,单听意思也知是在讽刺林旸,一觉睡过半日。
林旸本念及此木头好歹带她逃出山隙,虽说方式粗暴了些,总归于她有恩,然而她不主动招惹,木头竟也学会生起她的事来,这如何了得,林旸眉梢一挑,立即便将之前的决定抛到九霄云外,“我生来随性自在,又不像……你们这些正派,每日早午晚……三课不嫌烦,自然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
白霁不欲与她多做口舌,一言过后便自擦拭佩剑,她左肩尚无法随意活动,只能将剑平置桌上,以单手擦拭。
洛渊趁两人斗嘴的功夫已起身将铜盆端来,盆中清水浸过一方巾帕,帕角红梅灼灼,洛渊将巾帕拧得半干,正欲抬手替林旸擦拭,林旸见其动作,却不自觉地将头向后靠了靠,面上些许不自然,“我自己来……便好。”
洛渊并不坚持,将巾帕放入林旸手中,看着她慢悠悠地替自己晨洗完毕,复又将铜盆端了出去,林旸看着她背影离去,总觉着两人之间有些别扭,然而她在这方面脑袋空空,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林旸将一切收拾妥当,洛渊沉静着神色,当先进入正题,“趁这几日修养,不急于离开万劫,我们先顺理一遍现下所知情况,以便日后调查,免再误入圈套。”说话间,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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