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始终在旁冷眼观瞧柴青云,此时见要动身,便要来呼唤洛渊,一转头,却见到了令自己心跳骤止的画面。
洛渊半身隐没于黑暗中,左臂无声抬着,一道细长伤痕将云白衣袍撕开一片暗红,缓慢晕染开来,洛渊垂眼看着任傀面目全非的尸体,眉眼间看不清是什么神情,良久后,迈步向柴青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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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小可怜er
死室
“别去。”手腕蓦地给人紧紧抓住,洛渊应声止步,静静凝视林旸,从来幽深的眼眸中倒映出林旸隐忍痛楚的面容,薄唇抿成倔强弧度,“别过去。”
“林旸……”
“我知道。”林旸低声打断洛渊,却又未接续下去,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洛渊,连自己也未察觉抓在洛渊腕上的手用了多大力气。
“没事的,你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林旸注视洛渊的目光专注到近乎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想要说服洛渊还是说服自己,半晌,身子陡然一颤,右手颓然失了力气,踉跄着后退,“我央你莫要逞强……我分明央求过你,为何你总不肯听我的话……”
洛渊看着林旸脸上失魂落魄的苍白,心口骤然作痛,“林旸,我……”
身后再度一声惊叫传来,林旸抬了抬眼睫,无声后退一步,向声音来源处走去,洛渊的指尖与那袖摆擦过,仿佛被抽尽了浑身力气,再无法抬手抓住那人。
“又怎么,我说你们有完没完?”
来到几人面前,林旸已换做一副随性神色,抱臂看着面对墙壁僵立不动的覃施谷与柴青云,林旸对这两人毫不关心,倒是关注地看向同样面对墙面一言不发的钟白二人,顺其目光探寻而去,然而墙面上青暗剥脱,连墓墙上常见的壁画造像都未见到,根本毫无异样。
“疯了……我看我是疯魔了……”覃施谷直勾勾地盯着墙面,整个人呆滞迟钝,失魂落魄,再不见来时的意气风发,林旸盯着墙面观察半晌,始终不见端倪,只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白霁。
白霁感知到林旸执着的视线,终于肯开金口,声线中竟含着微不可察的起伏,“门消失了。”
林旸反应了一下,冷汗霎时便流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墙面,须臾,又扭头察看起周遭布局,而后被一阵恐怖的窒闷攫住了心神,距此不远的地面上赫然可见一滩暗黑血迹,正是覃施谷闯入耳室后将任傀放下所留,这面墙果真是耳室之门应开之处。
“怎会……”
林旸面上满是惊诧之色,几乎掩藏不住,墓葬习俗自初创演变至今,阴森诡异传说层出不穷,最多不过涉及鬼神,眼下这堵墙却是实打实地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将几人唯一的生路堵死,这显然已极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林旸仍不死心,走到近前来细细摸索,又擎着火折子绕耳室转过一周,最终回到了这面本不应存在的墓墙前,惊骇难言。
“强行突破出去。”
柴青云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墙面,狠声啐了一句,举起金刚伞猛然向墓墙击去,然而金刚伞本是盗墓贼抵挡暗器之物,纵然坚固,却无法承受太大力道,柴青云几番失心疯般的猛击,伞尖已然弯折,柴青云喘着粗气,目光逡巡,骤然停在了覃施谷腰间,竟直接便来抢他的佩刀。
覃施谷悚然一惊,仍有身为高手的自然反应,侧身避开了这一抓,托柴青云这一击的福,覃施谷的三魂七魄终于归位,意识到自己身为领头人的责任,当下深吸一口浊气,顺势抽出刀来,竟无视了柴青云胆大妄为的僭越,“让我来。”
同出一门,柴青云自然清楚覃施谷使刀的本事,收了手在旁冷冷盯看,覃施谷早已摆好架势,双手握刀,寒光一现,便见墙面上一道存许深的刀痕显现,随着破空声不断加深,每一刀竟落在同一位置,耳室内一时只闻砍斫石砖的铎铎声。
便在几人渐渐心生希望之时,一声金鸣似晴天霹雳般骤然劈入几人耳中,覃施谷使足了力道,更是被震得连退三步,兵器都险些脱手,不待稳住身形,已面色难看地开了口:“墙内灌注了铁水。”
柴青云乍听此言,伪作麻木的脸皮终于勃然变色,猛地上前将覃施谷推开,眼睛几乎贴在了墙面上,沉暗的金属光泽于火光明灭下隐隐流动,冰冷得令人绝望,柴青云双眼血红,夺过覃施谷手中长刀,一步跃至另一道墙前,劈手便砍,未多时,同样的金鸣声再度传来,柴青云仍不死心,踉跄着奔向下一面墙,终究在半个时辰后满眼绝望地停了手,环首刀“当啷”落地。
林旸抱臂倚在墙旁,冷眼看着柴青云一通歇斯底里地发疯,唇边勾起嘲讽,她还真是高看这个绣花枕头了。
再看此人的疯魔相也是无趣,林旸漫不经心地阖了双眼,历来帝王将相的墓室修建耗时极久,短则十数年,长则自帝王降生起便着手准备,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尽倾其中,个中精妙自是不言而喻,遇见这种令他们全都束手无策的精巧机关也并非全无可能,她自小跟随师父在墓中见得多了,也曾有数次求天无路叫地无门,最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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