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钟林晚意识到白霁醒来,稍稍放下心来,然而腰侧的触感久久不肯松开,能感觉到白霁顺遂地靠在自己肩上,姿态放松,钟林晚等了一阵,心中实在担心白霁伤势,便稍动了动,肩上之人随即传出一声闷哼,吓得钟林晚立刻僵住了身体。
“小白,你先放开我,我先替你治伤,不然你……”
“我晓得。”白霁的语声带着明显沙哑,依然清冷好听,微冷的气息轻轻扑在钟林晚颈侧,褪去平日的冰冷傲然,竟似在笑一般,“日后我想唤你阿晚,可以么?”
钟林晚呆愣愣地听着,张了张口,竟又落下泪来,她不晓得这名唤意味着什么,只是自师父死后,便再未有人这般亲昵地叫过她了,“好……”
白霁扶住钟林晚的肩膀撑起身,看着这人泪水朦胧的眼睛,无声叹了口气,“你是泪罐子转世的么,若叫使鞭子的那人见到,又会说我欺负你。”
钟林晚慌乱地擦了擦泪水,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因着刚刚哭过,说起话软声软气,听得人也随着心软,“我……我这是高兴的哭,我晓得总是哭不好,以后便不哭了。”
白霁并未答话,只是看着钟林晚红着眼睛对自己笑起来,她的性子太过乖顺,行事也太过小心翼翼,或许是久在那个嗜血教派中被人欺辱的原由,若不时刻谨小慎微地蜷起身体,便会给那个残暴无度的教主抓来饮血,留着命被当作玩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半晌,白霁按压下心口从未有过的未知情绪,低声询问道:“你师父从前也唤你阿晚么?”
提起师父,钟林晚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眼底满是不舍与怀念,握住白霁的手,在她掌心中划写起来,“不是的,师父是唤我晚儿,她曾言自己有一位故人,名字中有林字,便想为我取名林挽,后来想想如此便令我无辜成了另一人的附属,实在不公,便将‘挽’字改作了‘晚’。”
“晚”的最后一笔尚未落下,被顺从地握在掌心的手忽而反握,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向耳室深处退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门口处只余火折子孤零零躺着,将门外缓缓踏入之人的面孔映照得分外可怖。
白霁单手将钟林晚护在怀中,冷冷盯视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右手无声搭住剑柄,来者她们并不陌生,正是一路上都隐藏心思别有目的的燃旗门人柴青云,对方手中正握着那把刀枪不入的金刚伞,伞尖虽有些弯折,于火光映照下仍反射出锐利光泽,双眼阴鸷地盯在两人身上。
钟林晚给白霁环在身侧,已察觉到情势不对,不禁又急得心慌,只怪她不知轻重地啰里啰嗦,未及时替小白救治,如今两相僵持下,小白只会难受得更加厉害,她……又拖累小白了……
柴青云似是并不急于动手,站在原地盯看二人许久,久至连钟林晚都意识到对方是在故意消耗白霁体力,担忧之中气息不自觉便急促起来,身侧之人有所感知,环在她腰侧的手微微收紧,语声低而沉静,“莫怕,我会护好你。”
钟林晚担忧地抬头看她,正要回答,柴青云却也在此时开口:“钟姑娘,我的这位兄弟伤得很重,再不医治便要死了,可否请你救他一命。”
钟林晚想不到他会对自己说话,慌乱得不知如何作答,柴青云冷笑一声,返身走回门口,自左侧稍远处的一堆陶罐后拖出个人来,正是昏迷的郭胜,“任傀救不了便罢了,人在这里躺了这么久,钟姑娘身为大夫却不知救治,难道是个专门草菅人命的货色?”
“小心!”钟林晚见柴青云如此粗暴地对待郭胜,不忍地低呼了一声,方才她一门心思都在白霁身上,覃施谷将人放下后又未出言提醒,因而两人都未想到还有郭胜这一伤员在此,她终究心软善良,不顾柴青云如此羞辱自己,想要上前先保住郭胜性命,一动作,手腕却给白霁默默牵住,淡漠语声随之响起,“救他可以,颠倒黑白的货色先出去。”
柴青云见白霁如此寡言少语之人竟会为个不通武艺废物与自己唇舌相对,面上笑得愈发古怪,“我若不肯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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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愿意亲近地唤阿晚啦~闷骚白的一大进步!
突袭
“我替他医治!这便替他医治……”
钟林晚紧紧抓着白霁袖摆,唯恐两人就此动起手来,白霁本便为救她而伤得不轻,这等身体与柴青云打斗,无异于雪上加霜,更何况她还需分神照护着自己这一累赘。
白霁眉目间霜雪凝结,垂眸看了眼依在身侧面色苍白的钟林晚,默默将她护至身后,“退后。”
柴青云冷笑着看着二人,眼底杀气浓重,这般与二人对峙了须臾,脚下一动,竟当真向后退去,然而也未如白霁所言退出耳室,只在门旁坐了下来。
白霁见他退得远了,方才牵着钟林晚一同上前,郭胜仍如具死尸般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钟林晚先令他躺平身子,右手往身侧一摸,白霁便将药囊和火折子递了过来,昏暗光线下可见郭胜面上笼罩着淡淡一层黑气,正是毒攻内腑之貌,果真如柴青云所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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