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旸将最后一个解扣系好,自行站起身来,“我去找,你于此处等着,莫要乱动触到了伤口。”
洛渊见她这般妥帖,眼底氤氲温柔,轻声应道:“好。”顿了顿,又不忘嘱咐对方,“剑未收在鞘中,小心些,莫伤到手。”
林旸向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随即弯腰摸索起来,大雪纷扬而落,通体雪白的瑶光于其间当真毫无痕迹,林旸摸索了好一会,指尖终于隐约感知到寒气,再一向前探,手中便握住了一把冰凉。
不知是否因受寒气浸染过久,掌心传来的触感竟比积雪还要冰凉,丝缕寒意由手腕缠绕而上,霸道十足地侵入筋脉,林旸垂眼看着手中之物,口中轻轻呵出一团白雾,“好冷……”
“过来,林旸。”
右臂即将失去知觉之时,清冷低语蓦然自不远处传来,林旸循声看去,洛渊依旧倚身靠于墙边,静静注视着她,柔白修长的左手无声向她伸出,“来我这里。”
林旸习惯性地听她所言,迈动脚步向洛渊走去,洛渊注视着林旸近身,不动声色地将其手中瑶光接过,“这里太冷了,你运功驱一驱身上寒意,莫要受凉。”
手心中的寒气仍萦绕未去,林旸目中浮显些许迷茫,“你的瑶光……”
“林姑娘!”
一声明显惊喜的呼喊遥遥传来,打断了林旸心中尚未成型的怀疑,林旸遥望着来人一路狂奔,险些刹不住脚步,“太好了,你们两人竟然都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覃施谷高兴过了头,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林旸顾及洛渊与白霁的伤势,蹙眉打断对方,“你最先出来自然无事,却不瞧瞧旁人伤得如何,还不快带路回去。”
覃施谷有此一番经历,脾气显然好了不少,竟未就林旸毫不客气的言语发怒,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不的不是,咱们这便回去。”
钟林晚仍未醒来,白霁怀抱着她,神情不显半分情绪,面色却已白得近乎透明,洛渊亦是惯常的清淡神色,林旸看着这二人,无奈地叹气出声,也不知是谁教的她们,伤也隐忍不显,痛也不知出声,活活能将旁人闷死。
五人就此动身往谷外进发,一出山谷,林旸才发觉雪积得比谷中厚重得多,天地间苍茫一片,入目皆白,积雪几乎埋过人胸口,便连入城街上后都见不到半个人影,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是神都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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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啦~
名唤
一路涉雪而行,抵达燃旗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幸而进入主城后没多久他们便碰见一队燃旗弟子巡逻,覃施谷自作主张地将领头那人的黑马和大麾抢来,递与白霁,白霁淡淡道了声谢,接过大麾盖在钟林晚身上,抱着她骑马而行,这才尽快赶回了燃旗。
守门弟子远远望见有人接近,上前便拉扯缰绳,“什么人,敢擅闯燃旗门!”
哪知白霁早已是强弩之末,这般一拉扯竟令她身子一晃,直接栽倒了下来,林旸心中一惊,眼疾手快地奔上前去,将人接在怀中,这才发觉白雾周身无一丝热意,面色惨白,已然昏晕过去,也亏得这人能一路忍耐至此了。
覃施谷见人摔落马下,顿时暴跳如雷,一脚便将守门人踢开,“眼瞎了是不是,连你爷爷我都不认识了!”
守卫听着熟悉的暴躁吼声,登时打了个冷颤,手忙脚乱地起身来替他们牵马,林旸早已将白雾横抱而起,钟林晚亦被洛渊抱住,两人脚步不停,同往大门内走去。
覃施谷不能上手抱人,急躁地又踹了守卫一脚,“还在发什么愣,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投入了整个燃旗门人手的秘密事件似乎仍未结束,整座府邸空空荡荡,竟只有门外留有几个守卫,林旸循着记忆返回四人留宿的客房,令白霁平躺于床上,不多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便提着药箱赶了进来,着手为白霁诊治。
门外吱嘎一声响,林旸抬眼看向来人,不满地蹙起眉头,“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在忍,真不怕自己伤重死了。”
洛渊见她一副苦闷模样,唇边勾起淡笑,声线温和,“阿霁由沈宫主独自带大,自小少与旁人接触,难免会养成寡言少语的性子。”
林旸显然不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反而瞪了洛渊一眼,“她逞强与寡言少语有何关系,我见你话也不多,莫不是平日便与她互相掩护,隐瞒实情?”
洛渊未想到一句话竟会将火引到自己身上,一时语塞,只能无辜地看着林旸眼中的怀疑愈渐加重,“前次我淋雨发热,究竟是小哭包医好了我,还是……”
话未说完,突然见洛渊面上浮现痛苦之色,眉间蹙起,似是难以忍受痛处,林旸最是清楚对方性子,若非当真痛至难耐,她绝不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半分,想到此处,双手立即扶上洛渊腰间,语声急切,“怎么了,哪里疼?你是不是还受了内伤?大夫,大夫……”
这一声呼喊未将内室的郎中喊出,倒是木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钟林晚揉着眼睛踏入进来,眸中满是初醒的迷茫困倦,“林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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