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气得咬牙切齿,双手却已收放如飞,转眼间便在钟林晚身上落下十三支银针,怫然起身,“还不将你的孽障师姐也抱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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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组接下来会分开行动,先交代小白和阿晚这里啦
隔世
张瞎子医治时向来讨厌旁人打扰,是以毛毛将钟林晚扶躺上床后便懂事地退了出去,只在门外守着,没想到这一守便是一整夜,至第二日快到正午时,门才“吱嘎——”一声从内敞开,张瞎子捻着一寸余长的硬刺胡茬自内踏出,眼下一圈浓重的乌青,脸色亦难看得很,见到毛毛第一件事便是呼喝他将钟林晚拖去另一间小室休息。
“小孽障简直不知死活,见人失血将死便以自己的血喂她,一路上又运针强提着自己精神,既失精血又损心气,她不吐血谁吐血,我看若再让她守在这拖油瓶身边,她迟早会将自己折腾死。”
毛毛一见张瞎子面色便知他现下正憋着大火,一溜烟地去将钟林晚安置好了,是以钟林晚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自己躺在曾经醉酒的小客房中,屋内空荡寂静,并无旁人。
淡淡的腥甜气息尚留于口中,钟林晚自是清楚自己身体如何,望着房梁缓和片刻,摸索着欲替自己把脉,一动作,方才觉出两只手臂沉重得很,手指亦似受到桎梏,钟林晚慢慢吐息,自被中伸出手来,不禁有些失笑,两只手臂不知经了谁的手包扎,竟被裹成了两条长粽子,缠缚的细布足有十余层厚,自上臂直至手掌,难怪动一下指尖都觉困难。
如此照顾起小白来便很不方便了。
钟林晚心中想着,慢慢扶床起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推开门,小院内亦静幽幽的,不闻人声,连三只向来喜欢东奔西蹿的球都未见到,钟林晚拾步迈出门槛,脚尚未落地,忽觉右膝一麻,身子不稳,倚门滑倒在地。
钟林晚初醒不久,头脑尚有些昏沉,不知发生何事,待回过神来,右膝鹤顶穴上已明晃晃地扎了一根银针,这是攻击人下三路的常用穴道,一旦被击中,这条腿非要麻上一个时辰方能缓和。
钟林晚怔看着那银针,眼中浮现迷茫之色,此地深处长白腹地,杳无人迹,谁会在这里设下机关?正出神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嗤笑,满是嘲讽,“还想去见那拖油瓶?”
钟林晚抬眼望去,张瞎子正端着一只白瓷碗自廊上走来,见她软瘫在门外,脸上不见半分意外之色,倒是隐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走到近处,顺手将她提了进去,扔在床上,“这是你的药,快喝。”
钟林晚一只腿麻软得厉害,现下已全然不能动了,只得以祈求的目光看向张瞎子,“师叔,我……”
张瞎子冷笑一声,径直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晓得唤我师叔,我既是你师叔,自然要看你喝下药去才能去替那拖油瓶煎药施针。”
话中含义不言而喻,钟林晚抿了抿唇,慢慢接过药碗,将那碗闻起来便苦气冲天的药汤喝了下去,哪知药将喝尽,眼前便一层层地泛起晕来,钟林晚知晓这是方中含了大量镇惊安眠药味所致,勉力抬了抬眼,“师叔……”身子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张瞎子悠悠然将药碗收起,哼着小曲出了门去。
张瞎子一向不喜欢白霁,言行中亦不屑掩饰,钟林晚是早便知道的,也明白师叔是气于自己肆意妄为熬坏了身子,无奈她丝毫不懂武艺,只能等待师叔气消,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三日,五日,七日,直至将近半月,张瞎子全无让她见白霁的意思,钟林晚每日不是被药迷倒,便是被门口飞来的银针射中穴位,果如张瞎子所言,半步都踏不出门去,她一向性子温和,这几日因焦急担忧亦憋了一股气,开始设法解起张瞎子的针药来,先是令人昏沉的汤药,而后便是一出门便射向她周身穴位的银针,汤药易解,银针却很难应对,张瞎子每日闲在谷中无所事事,次次都会调整银针射来的方位,后来气虽渐渐消了,也乐得欺负小姑娘玩,偏偏这小姑娘性子极倔,每日都坚持不懈地开门尝试,如此你来我往,竟就消磨过了一月。
这日谷中天光彻亮,山中应是难得未落雪,钟林晚喝下药味愈多的汤药,沉吟片刻,施针替自己解去不必要的药效,阖目凝神,过得一阵,院门外传来三只球呜呜的吠声,一阵风似的往远处卷走,钟林晚安然不动,等过片刻,右手自被下伸出,纤细柔白的指节缓缓展开,露出掌心中萤黄圆润的玉石,玉质清透,光润细腻,触上去便觉静心舒适,钟林晚凝神注视,一月前临别时的画面再度浮现,洛渊独自将她叫至一旁,将拭得干净的玉石稳妥地置于她掌心,眉目温然,“你替我寻回了重要之物,这便当作还礼。”
钟林晚唇角勾起一丝怀念,终于起身下床,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她的指节无意识地攥紧,缓缓踏出一步,门廊上传来“嗖”的破空轻响,右膝肩膀随即一麻,半边身子软了下去,钟林晚低声抽了口气,紧绷的心绪稍作放缓,捂于颈侧的右手慢慢放下,一枚银针扎正于手背,还好最厉害的一针今日蒙对了。
右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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