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水山庄,铸剑百年,以软剑“惊丛剑”闻名。惊丛剑别于腰间,通体银白,如惊丛之鸟般,轻盈锐利,但剑势难以捉摸。
这侍人方才露出的剑身虽不如惊丛剑,但也实实在在的是一柄利刃。见她能以两指拔剑,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男子,马上收了声,额上冒出豆大汗珠来,显然是看出来了,连随身侍人都这般气度,那告水山庄离他编排的境地恐怕出入甚多,心中生了怯意。
看他变脸这般快速,那侍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马车上却传来了那少庄主的声音,声音既不沉闷也不尖细,有女子独特的悦耳声调在。温和清润,如清泉击石。
“看来是够了,走吧。”
听着这把好嗓音,如果不知道方才那颗话梅是出自她手,估摸着众人只会觉得这少庄主当真如传言中一般是个孱弱温和的美人。可这会儿刚进城来,便对多嘴之人人略施小惩,那看来,绝不是他们的“无用女子”了。
那黑衣侍人于是依言收剑,转身上了马车。车夫没有再多停留,扬鞭起驾,驶离了这嘈杂闹市。
马蹄踏动时,车帘在风中悄悄地掀起了一角,而坐在角落中的秋望舒先是闻见了从帘间散出的一缕寒香,随后,便在车帘后,看见了那人落在自己身上的,似有似无的一眼。
马车驶离后,方才出言不逊的男子脸上涨满了猪肝色,听见了有人悄悄取笑他的声音。他面色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觉得丢面丢到家了,他咬牙踹翻了长凳,拔腿就往外走。
见他没付钱便朝外走,一直不敢出声的老板娘赶忙转身,慌忙拉住了那褐衣男子。
老板娘满脸焦急地拉住人,为难地提醒道:“这位大哥,你还没有付面钱呢。”
看方才老板娘熟练的伸手动作,这男子估计不是头一回干这事儿了。
因为方才在那狗屁少庄主那儿丢了面子,所以这会儿这老板娘就觉得可以踩到他头上了?
正欲伸手推开那老板娘,可是看着老板娘身后害怕的小女儿,他又咧开了嘴,像是寻到一个出气口般地冷笑了一声。
正好么不是,他正愁没处出气呢,这老板娘就送上了门来。
众目睽睽之下,褐衣男子一改方才的窝囊样,眉头一挑,拔高了音调横声道:“三娘啊,这就是你不地道了!”
“你看你这面,既不筋道,分量也少。”
迎着老板娘无助的目光,他咧嘴笑道:“那我还给什么钱嘛。”
说着,见周围已经聚起了一些好事围观之人,他还挥起手臂来,对着面摊外的人高声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围过来的人也只想看热闹,不想管闲事。所以虽然看见这老板娘孤身一人拉住这无赖食客,却也只是小声议论,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这被叫做“三娘”的老板娘眼见无人帮忙,面上急得已经快哭了。她的面摊已是入不敷出,再加上孩子已经到了念塾学的年纪,她却还没攒够念书的钱。如今又被这无赖缠着吃了好几回白食,若是今日这事没有了结,那之后这无赖定然会愈发过分。
颤着嘴皮,三娘四处张望着,却说不出一句厉害话来反驳他,只能着急地反复说着:“这不行……这,这怎么能行?”
这褐衣男子已是占尽了便宜,于是这会儿只管悠悠地把三娘的手往下拨,边拨边调笑道:“三娘,你下次做面做好些,我再来付钱不就行……?”
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褐衣男子却突然感到有一阵劲风自背后飞速袭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闪身躲避,一个物事便已裹挟着七分的力劲擦着他的侧脸激射而去!在听见“嗖”的一声后,再次在他那还肿着的脸上添了一道血痕。
等对面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后,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飞过面摊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武器,只是一根吃面用的筷子!
原来,在那马车走后,秋望舒也放下了面碗,跨出了面摊。可是刚走过一个蒸糕摊子,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她本不想管这闲事,可奈何三娘那无力劝阻的声音却一直往她耳朵里钻,即使再往前头走,心里也有些不安。沉吟片刻后,她还是顿住了脚步,趁别人不注意时悄悄闪身,隐到摊子后头。
转身时,她顺走了几支筷子,然后对准了那褐衣无赖,缓缓推动了手腕。
此时,褐衣男子也回过了神来,感受到面上刺疼,他伸手一摸,随后便在众人的抽气声中,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以为又是少庄主折返出手,他颤巍巍地转过头去,可是面摊上,除了目瞪口呆的三娘母女,还有面面相觑的另一桌食客以外,并没有什么马车和侍人的身影。
不信邪地再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除了在他身后围出一个圈儿大气都不敢出的围观众人,还真没有一个看起来有胆偷袭他的人。
被戏弄和被羞辱的愤怒达到了顶峰,那无赖红着一双眼站了起来,冲着远处疯狂地大喊着:“谁这么多管闲事!有种出来见见你老子!”
骂完顿了一顿,见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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