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舒动不了,自然也克制不住此刻从脚底往上蹿起的颤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秋望舒只能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祈求着,祈求着秋臻能站起来。
也许是感应到了她的心声,没过多会儿,她便看到秋臻的手动了动,紧接着,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咳咳”声,是秋臻捂住了嘴咳嗽了两声。
秋臻咳完后,秋望舒的心好像被攥得更紧了。因为她闻到了,殿中的血腥味比方才更重了。
从这狭小的孔洞中,她看到神秘人朝娘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来。脚步沉沉地踏在地上,不急也不乱,就好似心中已经十分确定,今日要败的人注定不是他一样。
他如果现在下手的话,娘,娘她……抵不住的。
眼见那人越走越近,秋望舒深吸一口气后谨慎地憋住了呼吸,憋得脸开始冒出红色,可她还要追着斗笠下的脸仔细地看过去。
可令人更加心慌的是,这人将自己的脸包得比身上还严实。斗笠下还有黑布蒙面,根本连眼睛都看不清。
眼见他提着剑一步步走近,秋望舒焦急地看向了靠着佛台的秋臻,可秋臻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还在撕心裂肺地咳,甚至咳得挺不起腰背。
踩过了地上的碎瓦,神秘人握着剑缓缓停在了秋臻面前两步之处。站定后,他却没有如秋望舒所想的那般立刻出手。
相反的是,他只是偏头仔细地观察起了秋臻的神色来,手指抬起无意识地敲打着剑柄,似乎是在考虑着是否可以将战局于现在结束。
在这诡异的停顿间,一道电光久违地闪过,十分短暂地驱散了殿中的晦暗。只是这白光对于在佛像中待了许久的秋望舒来说,却晃得眼中一阵刺痛。
下意识紧紧眯起了眼,可是电光消散的最后一刻,她还是从眼皮留出的缝隙中看到了秋臻身前的神秘人,倾身朝下刺出了剑!
许久未起的雷声再次响起,盖过了殿中所有人的声音,包括神秘人出剑的声音,也包括秋臻停不下来的咳嗽声。可哪知,雷声落到山背后时,秋臻那听着“大限将至”的咳嗽声,却蓦地转了个弯,变成了一声闷笑。
“……可不能小看我啊。”秋臻低着头闷声说道。
听到这一声后,这身着披风之人瞳孔一震,后脚点地便要急退几步。可是来不及了,就在他后退的那一刻,秋臻抓起了更星剑突然暴起!
只见那墨蓝幽光在殿中画出半道锋利的圆弧来,朝着神秘人面上削去。剑影划出,快如电光,以至于这神秘人不得不仰头连退以躲避剑风。可是即便如此,秋臻的剑风仍然划破了他披风的系带,最终停在胸口三寸之下!
狼狈地站定在原地,神秘人一言不发地重新攥紧了披风。
与神秘人相比,方才还朝死里咳的秋臻使出这一剑后,反而看起来跟没事人一般,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原地。可是显然秋臻的内力并没有这奇效,因为只有从秋望舒的角度看过去,才能看到她拄在身后,几乎握不住剑的手。
注意到那条上隐约渗出的比黛蓝更深的颜色,秋望舒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血腥味到底从哪来的,是手腕上的伤,还是方才咳出来的东西?不敢再细想了,秋望舒闭眼偏过头去,心里却忍不住责怪起秋臻来。
敢拿命来逞强的人,从前是怎么好意思怪自己冒失的呢?
像是要印证秋望舒心中所想一般,秋臻弓起背来,再难忍受那股攥紧她全身的锥心之痛,不可控制地又呕出了一口血来。
片刻后,她直起背来,看向自己擦过血后颤抖不止的双手。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她突然笑了笑,随后自言自语道:“只用动用内力,这莲纹便会发作么……”
思索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对面之人,淡定地做出了一个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的决定:“那便不用了。”
说罢,秋臻并指,避开了伤处,毅然决然地点中了周身几处大穴,干脆地封住了自己的内力。
她这一举动,不仅震住了佛像中焦急不安的秋望舒,更是震住了对面一直不出声的神秘人。虽然斗笠和面巾把他遮得严丝合缝,看不见一点脸,可是秋臻还是隐约能感到他面巾下的惊骇之色。
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乱来,秋臻将缠好的布带又紧了紧,面无表情地转了转手腕,沉声道:“不用,也一样!”
说罢,便好似要将方才受的一切肉如数奉还一般,不给那人一丁点反应地时间,抬臂架剑,喝出了一声:“惊鸿引—!”
无法催动内力,秋臻于是并指借用震击手腕的力劲,瞬间变换了剑势!不过一眨眼,那原本刺向对面之人颈侧的剑尖竟同时刺过三个方向!叫人一时无法预测到最终剑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惊鸿引虽是当年被师父禁足时她闲得自己悟出的杀招,可她毕竟也许久没有试过这一式了,那便看看这次还能不能派上用场吧。
抖动着手腕,变换着剑式。剑尖几乎撕裂四周的冷风,剑影快如流星,趁他的剑还没反应过来时,秋臻骤然向前跃步,将剑影重新汇于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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