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月
到了?晚饭时, 几人先把?林恣慕的饭菜夹了送去给她?,然后才在屋里聊起了?一路上的见闻。
说到百影门中载着五人飞行的木鸢时,言益灵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口中直呼百影门造物惊奇。
一起用过了?晚饭,几人帮着洗完碗收拾好了桌椅,还去看了?一趟林恣慕, 看她?睡得安稳,烧也?退了?,这才放下心?来,各自回了房间。
百影门阵法惊心?, 客船走尸惊魂, 按理来说,在仁远村的这一晚应该是她们最能安心睡下的一晚了?。
可惜了?,其他三人倒是安心?放松了?, 就是秋望舒像被脚下被火燎了?似的,坐立都不安。
最让她?不安的, 就是此刻沐浴完,半拢着头发?出来的易君笙。无论是她?露出的半边素颈,还是照旧带着些湿气的发?丝,一切的一切,都和当日?灯下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今日?易君笙沐浴后换了?一身素色里裙,暖光勾勒出了?薄袖下的手臂线条, 竟比当日?还要暧昧上百倍。
心?不在焉地梳着散下的头发?, 秋望舒不敢看她?, 只能忙乱地折腾着木梳和头发?。可是心?里越紧张,头发?就越不听话。发?尾的结牢牢地刮在梳齿上, 疼得秋望舒忍不住咬牙“嘶”了?一声。
听到这声轻叫,易君笙立马转过头来。
看着她?讪讪松开了?木梳,易君笙停下了?擦拭湿发?的手,无奈地笑道:“秋姑娘,你这般梳头,肯定会打结的。”
不忍看她?再折磨自己的头发?了?,易君笙不由分?说地将木梳从秋望舒手中拿过,温柔道:“我?来吧。”
说着,就贴着她?的颈后,将头发?拢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易君笙和她?不同,梳头的时候极有耐心?,从发?根轻轻地梳到中间?,还会在发?尾时用手指将打结的发?丝轻轻顺开。
即便易君笙的动作小心?而轻缓,可是她?的指尖还是无法避免地碰到了?发?丝以外之处。
温热的手指轻轻蹭过秋望舒的耳根,她?只觉得易君笙的动作太?过轻柔,甚至轻柔得让自己的耳根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意。
细密的绯红爬上了?耳根,秋望舒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的羞赧。
可不知易君笙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当木梳再往下去的时候,竟然滑过了?秋望舒覆着单薄寝衣的侧腰。
再忍不住那作弄着自己的痒意,秋望舒轻轻颤了?一颤,然后,她?便听见了?木梳停下的声音。
她?是被这痒意和热气燎得乱了?心?神,即便听见了?木梳停下的声音,她?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抬头朝镜中望去。
秋望舒先是看见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自己,眉目不同于往常地舒展着,一股暧昧的暖意从眉尾一直延到眼?角,揉成了?面前这个十分?陌生的人影。
紧接着,她?又看见了?身后的易君笙。鬓角没擦干的湿气滚落到颈窝中,打湿了?易君笙寝衣的衣领,可她?却像没察觉到一般,只顾着在镜中不错眼?地看着自己。
秋望舒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样的目光,有隐忍也?有热切,像是借着镜面克制着她?放肆的试探,又像是故意引自己逾越镜中的界限。
心?慌意乱地地撇开了?视线,秋望舒按住了?自己背后的手,急声道:“我?自己来吧。”
可是,易君笙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沉默了?片刻后,她?听见易君笙问她?:“为什么,我?下手重了?么?”
就是不重,才叫她?心?慌。
“不是……”
不知如何解释,也?顾不得去抢木梳了?,秋望舒一股脑站了?起来,想装作无事发?生地朝易君笙身侧绕过去。
见秋望舒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易君笙的身形一动,蓦地欺身逼近了?秋望舒。
她?克制地握住了?秋望舒的手臂,可那力道却并不是禁锢,反而像离了?高墙便会垂下的藤蔓一般,固执而痴缠。
“那是为什么?”
秋望舒听到她?执着地追问道:“秋姑娘不说清就这般推开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耳中全是她?逼问自己的声音,鼻息间?充斥着她?沐浴后萦绕在房中的丁香味,而在秋望舒看不见的脚下,两人的影子也?融成了?一片。
在她?的眼?神中,秋望舒终于败下阵来。
松开了?挣扎的手,秋望舒掩下了?面上的无措,颤声道:“……你我?,离得太?近了?,我?不习惯。”
缠在她?小臂上的手缓缓滑下,若即若离地圈住了?她?的手腕,她?听见易君笙轻声反驳道:“没有在百影门洞底时近吧?”
“也?没有在千苍谷谷底近吧?”
她?的手被易君笙牵着轻轻放在了?襟前,她?就这样感觉到了?方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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