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吃东西时嘴唇紧闭,动作轻微,明明是够优雅了,看到镜头第一反应还是要挡一下。
白寄凊:你应该第一反应是笑。
江雪荷有理有据地微笑道:可是现在没在工作状态呀。
吃过饭,就准备开车去拉海纳码头坐船观鲸了。
江雪荷让前台订的是帆船位置,比大船人少,稍微静一点。不过服务是一样的,都有专业的讲解和水中摄像头。
海水非常清澈,甚至在水下都能看到鲸鱼游过的痕迹。
江雪荷本来以为还要看机会等候,没想到鲸鱼几乎就在她们身边穿梭。
她紧紧地握住了白寄凊的手,看到一只巨大的座头鲸一跃而起,这是从未见过的景象,江雪荷十分吃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只庞然大物重又钻入到海中,只飞溅起一片白色的浪花。
白寄凊让她看相机捕捉到的画面阳光洒在浪花之上,映出一道彩虹。
江雪荷不算什么动物爱好者,对鲸鱼也是一窍不通,可它们在温暖的浅海里活泼地游动、跳跃的景象,却让人感到一种异常的静谧。
白寄凊去过各地观鲸,司空见惯,她重点不在它们身上,而在于反握住江雪荷的手,静静地陪伴着她。
下次要和雪荷去斯里兰卡看蓝鲸。白寄凊心想。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白寄凊放了个吸管杯在车上,一边喝,一边看着江雪荷系安全带:咱们接下来回酒店?
江雪荷摇了摇头:想带你去个地方。
白寄凊马上来兴趣了,她强忍着好奇心,决定不问,全心期待着江雪荷要把自己带去哪。
车子越开,她心里越有数,已经猜到了江雪荷要把她带去哪里。可她心里的兴奋丝毫没有减少,甚至还在停车之后主动闭上眼睛,要江雪荷牵着她走。
她知道这是太阳之屋哈莱阿卡拉的山顶,也知道即将看见的是一片浩瀚的云海,可是当江雪荷告诉她,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心情和三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简直截然不同。
当时许听南告诉她这里有最美的云海日出,积极鼓动她来看,她脑子一不清醒就答应了,结果困得她晕头转向,这么美的风景堪称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后来看工作室做的vlog才有种恍然感觉:原来这里这么美。
现在她甫一睁开眼睛,就有这种感觉了。
原来这里这么美。
日出是橘红色的,而落日混着浓厚的霞光,简直是一种金碧辉煌。
云海翻涌,连绵不绝,白寄凊捉着江雪荷的手,感觉胸腔一酸,几乎感到一种甘甜的痛楚。
每次听到《国境以南》这首歌的时候,都会遐想那里到底有什么。江雪荷知道白寄凊说的是《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自己的微信读书里面有这本,自己也写过书评。
我觉得身体深处掠过了甘甜的微痛。
白寄凊笑道:你着重标记了甘甜的微痛,我一直以为这是吸引你的艺术化的修辞。
江雪荷答道:不是的,这是事实。她望着白寄凊,人太幸福的时候,就会有想哭的冲动,不是吗?痛是甜的,爱和恨也是一体两面。
是啊。白寄凊在心内回答,我现在正在甘甜地痛苦着。
白寄凊伸手指向落日:那太阳以西有什么?
江雪荷远眺着,思索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吧,太阳以西不存在大概。
你这话可真够不浪漫的。白寄凊很不满意,你应该说,你绷紧的生活的弦忽然断开了,不吃不喝地向太阳以西走,就这样日夜不停地走了好几天,当你以为真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嘎嘣一声,我出现了。
江雪荷捏了捏她的手掌心:那还叫西伯利亚癔病吗?我看是江雪荷癔病。
那就不能叫癔病了!白寄凊也遥遥地望着这一片天上的纯美风光,是童话。我经常会相信,真爱是能够改变很多东西的,很多东西也能为此让步。
江雪荷柔情万千地望向她,这个女人看似现实主义的惊人,内里竟然是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果然是乌托邦里长大,被惯坏的公主。
她温声说:寄凊,可生活不是童话。
我相信。白寄凊与她四目相对,可是我相信。
两人默默地,享受了一会儿傍晚的微风,白寄凊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带我来看这里的夕阳啊?攻略上不都说,这里的云海日出才最美吗?
江雪荷露出笑容:第一,你起不来床。
这点pass。白寄凊毫不犹豫。
第二,江雪荷说,昨天你不是说,希望那条路永无尽头吗?这里的夕阳和那里的也是一样的美。
第三,大家都来看日出,我希望你,江雪荷真挚地说,记住这个特别的落日。
白寄凊感到身体里,再次掠过一阵甘甜的微痛。
电子心脏(二更)
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江雪荷坐在泳池边的亚麻坐垫上, 看着白寄凊在水中,像一条闪着波光的人鱼一样快速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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