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拍了多久,终于落下了一颗很大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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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去外面了?江雪荷刚进玄关,白寄凊就迎上来,看着她发红的脸,连忙用手掌贴了一下,触手冰凉,怎么这么冷,来喝点热的,该吃饭了。
江雪荷勉力挤出一个微笑,没说话,被白寄凊牵着走进客厅。
这时大家都在客厅了,江雪荷打眼一瞧,至少有十来个人。或坐或立,都预备着一会儿去餐厅吃饭,茶几上摆满了送给白寄凊的礼物。
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小女孩捧起桌上的一个大盒子,嗓音很清脆:姑姑,来拆礼物吧!
有人说要先吃饭,有人说先拆礼物,一时之间乱成一团,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满面笑容,让白寄凊过来:要不先拆礼物?
这是我爸爸。白寄凊说,又拉着江雪荷向前走了两步,你刚才去哪啦?这是雪荷,你见了吗?
白寄凊爸爸啊了一声,很明显地随口客套道:见了!怎么能没见,你妈都见了我能没见吗?
白寄凊疑惑地看了江雪荷一眼,这种小事哪有纠缠的必要,江雪荷微微地点了点头,稍稍带着白寄凊的手往前晃了晃,示意她该去拆礼物了。
那我先拆礼物。白寄凊捏了捏江雪荷的手掌,随即到茶几前坐下,她看着琳琅满目的礼物,伸手先拿过一个蛇纹礼物纸包装的。
她的家人有录像的,有拍照的,几个小孩热热闹闹地挤到她身边,抢着要先看到礼物是什么。
江雪荷就在那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原地站定,她望着白寄凊,唇畔不由自主地就要浮现出笑容。
她于是在一层厚厚的隔膜下,白家的世界外微笑了。
最先拆开的蛇纹纸礼物是白寄凊的爸妈送的,里面是一只大象灰的铂金包,白寄凊笑道:这么有默契啊,我在夏威夷刚买了包。
包又不嫌多。杨颖珍说,她和白寄凊爸爸相视一笑,都知道女儿很喜欢这件礼物。
白寄凊接着一件件拆下去,从珠宝到高跟鞋,无一例外,全是昂贵的奢侈品。只有小孩送的是一些小玩偶之类的,是童真的心意。
白寄凊知道江雪荷的礼物是哪件,故意留到最后才拆,一边解开蝴蝶结,一边望着江雪荷:你给我买了什么呀?
包装纸包着一个盒子,白寄凊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不是礼物,而是两团厚厚的保护纸。
白寄凊笑意更深,慢慢地把外面的牛皮纸拆开,不过才看到了一角,就惊喜地叫道:是你亲手给我做的陶艺啊?
她把一杯一盘摆到满桌的奢侈品中间:做得也太好了!我还没有这种手工的东西呢!
你也太夸张了。白寄榕说,还以为什么宝贝呢。
江雪荷知道自己做的根本没那么好,白寄凊这样表现大概也有一半是故意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熨帖,霎时将种种的烦恼都忘记了一瞬。
你懂什么。白寄凊毫不客气地反驳白寄榕,人家多费心,亲自手工做的,不是宝贝是什么?
白寄榕漫不经心地说:那下次咱家都给你手工制品,你看礼轻情意重不?
你闭嘴吧!白寄凊起身,那咱们吃饭去。
餐厅里最中央是一张黑酸枝的圆桌,白寄凊特意拉着江雪荷,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低声说:今天回去就用你给我做的杯子喝水。
喜欢就好。江雪荷的声音轻轻地,没再多说什么。
白寄凊的生日确实是家宴水准,坐得下十几个人的大圆桌上满满登登全是各色菜肴,不过江雪荷没什么胃口,只拣着面前的吃一两口。白家人聊的家常,她也听不懂,无法听得进去。
这个好吃。白寄凊给她夹了一块东星斑,多吃一点,怎么不吃?
江雪荷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笑。周遭全是陌生的面孔和声音,纷纷扰扰地往她眼睛和耳朵里挤,她垂下头,望着那块经过精心烹调的雪白鱼肉,又感到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
小凊这会儿工作没那么忙吗?白寄凊的大伯问,今年生日居然回家了。
哪能啊?杨颖珍替白寄凊回答,当然是我三令五申地要她回来,要不然能回来?忙的很!
真的啊?白寄榕说,小凊不是去度假了?还是交男朋友了?
白寄凊将头转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旁边白寄榕的妹妹,她二伯家的小妹白恩昕说:度假就是和雪荷去的吧,我肯定没认错。
你还说你妹妹呢。白寄凊二伯批评他,你和小凊都应该着些急,你都快四十了,还不结婚,不知道想干什么!
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白寄榕说。
大伯家的大哥白寄松倒是赞同自己二伯的话:寄榕,你都不成家,怎么立业?他话锋一转,不过小凊也是该考虑这事了,就算是女明星,也没三十大几还不结婚的吧?
妈,白寄凊说,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回来了吧!我才三十四,怎么松哥一张嘴,我就三十大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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