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听陆无双的声音不对劲,歪头一看,看陆无双抽抽噎噎的哭起来了,顿时觉得头大,她上辈子性格独立惯了,再委屈也都自己忍着,这辈子受李莫愁教导,倒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都不适用于刚刚死了双亲,才不足十岁的陆无双身上,洪凌波就是拿那些哄李莫愁的鬼话来骗陆无双,估计陆无双也听不懂。哄人,尤其是哄一个哭的小孩是洪凌波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的事情,她唯有转移陆无双注意力道:“啊她去找你表姐去了,你不担心你表姐吗?”
洪凌波一提到程英,陆无双才勉强从失去双亲的巨大伤痛中分出一分心神想起程英,但她哭哭啼啼的,倒是没多担心的样子,呜咽不清的哭道:“爹爹给了我们两个一人半块帕子,说是有这块帕子,那女魔头会念些旧情。”
“半块?!”洪凌波听得瞪眼。陆立鼎把那能让李莫愁惦念旧情的帕子投机取巧的一分为二给陆无双和程英一人半块,以她对李莫愁了解,李莫愁肯定会恼羞成怒觉得受了戏耍,本来能让一个人活命的帕子这下会要了两个人的命!
“那你们完了,”洪凌波哀叹一声。
听洪凌波这么说,一想到那李莫愁去寻程英的晦气去了,陆无双当即觉得心伤不已,大哭出声,边哭边喊:“那,那怎么办啊!”唉,要不然说陆无双真是被宠的一点人情世故不懂,她现在竟然问杀她父母的仇人的徒弟要怎么办,洪凌波能有什么办法,她倒是想给陆无双出个杀了李莫愁报仇去的主意,那也得陆无双有这个本事才成啊!但看陆无双哭得撕心裂肺的,洪凌波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一来因为她虽跟着李莫愁杀人无数了,但难得的还是保持着本心,本性不是恶的,只要不跟着李莫愁,她才不愿意去做杀人的魔头呢,二来,陆展元夫妇的死让洪凌波很是怀疑固定的剧情走向能否被改变这件事了,否则她冒险给陆家庄通风报信,怎么陆展元夫妇还是没能逃过必死结局呢?
若是剧情走向不能改变,那就意味着,她这辈子就要和李莫愁无休无止的纠缠下去了,这样的日子也太痛苦了,只是想想,洪凌波就觉得生无可恋。
但日子还要过,重生得来的这条命来之不易,洪凌波会好好珍惜,只要还有机会,她就不会死心,还要再试一试才行。
洪凌波和陆无双被挂在树上,一个心神不宁,一个陷入巨大沉痛中,两人都没注意到,林中有个人走向了她们两个,直到这人来到树下,正在神游的洪凌波才瞥见这个人正在树下抬头看着她们两个,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树上载下去。
就见树下站着一个身着青衣,头戴青色方巾,貌似文士打扮的高瘦男人,这男人眼看着年纪不小,但很有风骨,身形站的很直,还挺有气度的。
陆无双哭得泪眼朦胧,抹了把眼泪就见树下多了一个青衣怪人,顿时吓的哭都忘了,叫了一声:“你,你是人是鬼!”
洪凌波多活了一辈子,接受事物比陆无双快多了,她看这青袍人走路脚下无声,就知道这人必定武功高强,说不定,还强过李莫愁呢!只是这江湖人大多性子古怪,而且是武功越高的越怪,就是不知道,这位高人是好人还是恶人,站在树下是要什么,难不成是看她们两个不顺眼?
想到这个可能,洪凌波心虚的咽了下口水。
唉,谁让她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徒弟呢,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死的人可太多了呀!
洪凌波咳了一声清清嗓,即使人半折着挂在树上,也抱拳对那青袍人拜了一记,客客气气道:“这位前辈,不知有何指教?”
那青衣人手里拿着一管碧萧,他将碧萧掂在手里敲了敲,只是抬头看着洪凌波问:“你这丫头古怪的很,你即是那恶女人的徒弟,干什么还要救他们呢?”
听着青衣人这么说话,洪凌波就知道,他是看到了自己刚刚自伤一幕,不禁苦笑一声,道:“前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恶人的徒弟,未必就也是恶人啊”
那青衣人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还觉得挺有趣,他再看洪凌波面相,见洪凌波一双眼睛提溜直转,显然是在暗暗提防着他,但是面上又不表现出来,还做出一副自嘲模样希望能博得他同情,这股机灵劲,倒是让他怀念起了以前女儿年幼的时候,以前他女儿也是这样,表面上看不出来,暗地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只是再机灵,到最后竟然栽在了一个傻小子身上。
青衣客不由得多看了洪凌波两眼。
那边陆无双缓过劲来,看洪凌波对待青衣客这般客气,就知道洪凌波是怵这青衣客,她连忙抓紧机会喊道:“前辈,这位前辈!快杀了她,杀了那个女魔头为我爹娘报仇!”
青衣客微微蹙眉,看眼吵闹的陆无双,又看向了洪凌波,古怪一笑:“你看,你救了她,她还要杀了你,这买卖合算吗?”
洪凌波心中做苦,这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感受的确不好受,但她早就过了会对这种小事耿耿于怀的年纪,于是只是强颜笑道:“父母之命大过天,她恨我也是应当的。”
听洪凌波如此说,那青衣客哼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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