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洪凌波只想避开李莫愁,并没有想过要杀了李莫愁。
可能最初是有过这种想法的,李莫愁杀了她娘的时候,她的确是恨的,可随着慢慢相处,见李莫愁得了好东西总要先给她一份,洪凌波觉得,李莫愁对她这个徒弟,应该也是有一分或者半分的真情的吧?
洪凌波也是矛盾的。
人性本就矛盾。
“那你躲得开他吗?”见洪凌波为难,樵将军就不再提为她杀师父这事,转而问。
“躲不开,”洪凌波自嘲一笑。
她自然躲不开,她躲到天涯海角,李莫愁都会找到她,就算她真的做了黄药师的徒弟,李莫愁都会找机会,冒着被黄药师击杀的风险报复她。
因为李莫愁舍不得她。
她答应了李莫愁一生一世的诺言,李莫愁就必要她实现。
所以说李莫愁偏执呢。
和李莫愁相处十年,再没有人比洪凌波更了解李莫愁的了。
洪凌波自信她比陆展元更了解李莫愁。
陆展元违背了和李莫愁的诺言,李莫愁就杀陆家上下报复,洪凌波在世上没有亲人了,若是违背和李莫愁一生一世的诺言,只有她一个人不够李莫愁杀,就怕李莫愁让她死都不会死得痛快。
“好吧”樵将军沉声叹气,每个人都有旁人看不透唯有自己理解的个人抉择,譬如他自己,洪凌波不也是对他逃避的行为无法理解吗?
但仔细想想,洪凌波所言并没有错。
逃避行为,的确是没有承担的表现。
何况他处境和洪凌波大不相同,洪凌波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他却是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还没有人这样犀利的指出来樵将军的错处,樵将军倒是有些被洪凌波点醒。
樵将军看洪凌波虽然不哭了,但仍情绪低沉并不开心,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啊,你说的欧阳锋我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洪凌波垂头丧气问。
“我可以教你一招,这一招可以克制他,但是你功夫不到家,只能学个皮毛,但可以趁他分神的时候逃走!”
洪凌波一愣,猛地抬头望向樵将军,露出欢快神色:“真的!”伤不到也没关系,能自保也行啊!这个樵夫武功这么高,她完全不怀疑他有这个本事!
樵将军看洪凌波终于开心起来,也乐了,觉得自己真是出了个好主意:“当然是真的,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洪凌波催促。
“这招十分有代表性,你但凡使出来,有点功夫底子的人就能认出来这一招,本来这一招是不该外传的,我看和你有缘才教给你,所以你要答应我,除了对付欧阳锋,绝不能使出来!”
“我答应你!”洪凌波痛快道,能多学一种功夫,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你不是说我只能学个皮毛吗,那除了对付欧阳锋我也没有必要使出来啊。”
“这倒也是,”樵将军附和的点点头:“这一招主要是为了点人穴道,本就不是伤人的功夫,而且这一招十分耗费精神,不能连续使用,你功夫不到家,连续使用,可能会性命不保!”
洪凌波听得暗暗心惊,把樵夫的话听进心里。
就见樵夫提气运势,猛然伸出右手食指朝着桌上茶碗隔空一指!他动作疾如闪电,洪凌波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听‘咔’的一声脆响,桌上茶碗凌空破碎!
茶碗破的毫无预兆,洪凌波惊得微微睁大双眼!
樵夫说的太谦虚了,这哪里只是点穴的功夫,明明已经可以隔空伤人了!
“好厉害啊!”洪凌波不禁赞叹,开启海豹式鼓掌。
樵夫得了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一开始也就学到了皮毛,后来出了那事,我为了躲开师父在这里砍柴为生,不问世事,只当自己是在修行,因为没有杂事困扰心神,功力反而精进了。”
“其实我觉得,你该回去找你师父去,”洪凌波真心道:“你是他徒弟,这样避着他,他会伤心的。”
樵将军露出一些为难神色:“可是,就算师父不怪我,我也要怪我自己。”
“那你就对你师父好一点呗,”洪凌波给出她的解决办法:“虽然我师父脾气不好,可我哄着她,对她很好,她多少会回报我,至少没让我饿死。”
樵将军失笑:“你倒是想的很轻松。”
“不然呢,”洪凌波耸肩:“人就这一辈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头了,还是不要为无谓的事情太过烦恼的好。”
“你怎么一副大彻大悟,经过生死的模样?”樵将军失笑,觉得这时平静的洪凌波看起来还有些禅意。
洪凌波幽幽看他:“你不懂。”
洪凌波明明是个少女,还做出副老成模样,实在和她稚嫩面庞不匹配,樵将军忍不住想笑,又怕洪凌波以为自己是嘲笑她又生气,好不容易把洪凌波哄好,还是别再多生事端了,于是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对洪凌波道:“不说这个了,我教你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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