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却不甚在意。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敬国公府与永胜侯府都上门请了期,她与锦心如许夫人所愿,定在了四月十八同日出嫁。
又过了两日,她接到了钟微的一张请贴。
自上回下元节纳征礼之后,她与钟微便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十月末,钟微还曾想邀请她去宏图侯府赏菊花,她也忙得没空去。打发人从庄上选了两盆菊花送去。
一盆绿的叫“绿纱幻影”。其色艳如翡翠,花瓣如丝飘拂,晃若一副轻纱衬着秋光。
一盆金红的叫“朱砂金印”。花瓣如管,红比朱砂,中间花蕊却是金黄如圆圆的一个印鉴,富贵逼人。
事后钟微写信来骂她:喧宾夺主。说是她送的两盆菊花,把她们家的菊花统统都比下去了。
又说十一月二十她及笄,无论如何,锦鱼不能再礼到人不到。
锦鱼诸事忙乱,倒差点儿忘了这事。
可钟微极上心,提前几日,特意又下了帖子给她。
因而这日上完江嬷嬷的功课,回去吃完中饭,歇了午,她便特意去了一趟古香堂,想求个许可。
她一进西梢间,就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火炕烧得极热。
侯爷也坐在炕上,身上穿着家常圆领闪绿素软缎衫子。
锦心一身烟霞银罗花软缎,依在景阳侯身边,左手拿着一粒鹌鹑蛋大小的紫葡萄,右手握着一柄小银刀,正亲手替他挑葡萄籽儿。
那温柔孝顺的模样,叫锦鱼见了,实在自愧不如。
再看锦柔也坐在许夫人身后,正给许夫人捏着肩,一张粉脸红扑扑的,可见来了有一阵子了。
她上前行礼请安,景阳侯微微点头。
自从上回小公爷的事,锦鱼心里便与景阳侯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那是父女之间的秘密。之后,谁都没再提起过。
她也微笑回礼。
又向许夫人请安,问锦心好,一切完毕,才把钟微的帖子送上去给许夫人。
锦心却笑道:“这贴子,我与六妹妹也有呢。到时母亲会亲自带咱们一起去。只是钟家富得流油,咱们送的礼品,可不能太寒酸了。妹妹若是手上没有合适的,只管跟我说,我替妹妹准备就是。”
锦鱼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听了点了点头,没说话。她也不可能让锦心替她准备什么礼物。
一旁锦柔却笑道:“前儿个五姐姐不得了那许多的及笄礼?哪里就难了她呢?倒是我……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四姐姐不如心疼心疼我吧。”
锦心看了一眼景阳侯,笑道:“那你回头到我屋来就是。”
许夫人便笑对景阳侯道:“江嬷嬷不愧是皇后娘娘跟前出来的,这才几日,我瞧着五丫头贞静了不少。锦心也越发有姐姐的模样了。”
景阳侯捻须微笑,点头不语,十分满意这家里的一团和气。
锦鱼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可怜景阳侯。
夫人与女儿们都畏了他的威,在他跟前演这家庭和睦的大戏,只有他一个人乐在其中。
转眼便到了正日子,许夫人便带着锦心坐一辆车,命锦鱼跟锦柔坐一辆车,带着十来个丫头婆子,浩浩荡荡一起去了宏图侯府。
她们到时,宏图侯府门外,早就车马如云,挤得水泄不通。
等了好一阵子,才有仆妇过来,引着她们进了大门。
在外院又换乘了宏图侯府的马车,往二门去。
进了二门,又换了小轿,抬着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了一处所在。
就见这是座二层八开间卷棚顶的大楼。楼门口挂着一副乌木金粉的对联, 她也不及细看,就见上头挂着块丈宽黑漆金粉大匾,上写轩昂瑰丽四个大字:明月松韵。不用猜想, 都知是当世名家手笔。
下了轿, 进了一层, 就见站着些穿金戴银的婆子丫头, 都规规矩矩,并无交头接耳,喧哗无状之态。
倒是从二楼上隐隐传来些笑语之声。
便有丫头婆子引着她们上了楼。
上去就见佑大的楼层,四周窗户上全镶着透明琉璃,屋里雪亮, 又不见一丝风儿。
沿着墙边,每隔七八步,便放着一只两尺来高鳝黄铜铸麻姑献寿暖炉。
虽是十一月底天气, 楼里却是暖如春夏。
北面上首,有一层小暖阁,挂着梅粉色珍珠罗的幔帐, 辅着灰蓝地毯, 设着紫檀椅案, 案上放着细白瓷瓶, 里头插着一株臂粗朱砂梅, 花色鲜艳凌冽。
此时京中梅花未开, 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只是瓶小梅大, 有些不稳的模样。
台下一桌一桌地都铺着梅粉色的桌围,已经聚了不少人, 一片衣香鬓影。
黄夫人不知从何处迎了上来,就见她身上穿着珊瑚粉玉鸟纹缂丝褂, 头上珠翠闪闪,上来便亲热地拉着许夫人的手,笑道:“我是请你们也难,不请你们也难!瞧瞧,你们家这三朵花儿一来,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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