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讶然。
这事真是处理得极巧妙。
若是诚亲王大动干戈出来辟谣, 倒把原本不知道这事的人也闹腾得知晓了。更会让人觉得是欲盖弥彰, 本来不信的人, 反信了八分。
现在这样四两拨千金, 诚亲王也不用认错。话虽从诚亲王府出来,谣言却是那姬妾编造的。至于这姬妾是谁, 诚亲王府后宅无数,谁又会追查得出来?
再则, 人家诚亲王都说是谣言了,这事不过是大家扯闲篇八卦着好玩,又没谁真跟锦心有深仇大恨,非要弄个清楚明白,过两日京城再有了新鲜事,也就没人在意了。
真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却听宜春侯世子道:“你们两口子中途落跑,原是为了这事?你们也忒好人了。今儿但凡有人问我,你夫人产子顺利不顺利啊?我可没跟她客气,竹筒倒豆子,通通全说了。”
锦鱼:……
锦熙埋怨道:“夫君,你可真是个急性子。这事怎么能随便往外传!到底那是我亲妹妹!”
宜春侯世子冷笑道:“你妹妹怎么了?差点儿害我儿子出了事!我哪只眼睛认得她是谁!她若不是你妹子,我就张榜贴告示去!”
眼看两口子为了锦心就要吵起来。
锦鱼忙道:“大姐姐大姐夫,这事反正我们尽力了。能不能平息下来,就看她的运气了。”便拉着江凌要告辞。
锦熙也不好阻拦,便起身送客。
临走,江凌笑劝道:“大姐,大姐夫如此,本也是因为担心你。若是……锦鱼遇上这事,我定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定远不及大姐夫镇定。”
宜春侯世子越发觉得江凌是个明白人,亲自送出大门外,从此将江凌引为知己,不在话下。
却说过了几日,锦鱼就听得说诚亲王府撵出来一个通房。
虽然早就知道此事的人,尤其是当日去宜春侯府作客的人家,心里都明白,锦心那些个贤名都是假的。
不过,慑于诚亲王府敬国公府,这之后,也没人再公开议论,渐渐也就没人在意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事没两日也传到了宏图侯府。
钟微自然免不了跟黄夫人两个议论了一番。
黄夫人便叹息道:“也不知道许夫人是聪明还是愚笨。当初就原原本本告诉敬国公府,救人的是锦鱼,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敬国公府还能为了救命之恩就娶个庶女不成?两家有了这层关系,再慢慢议亲,岂不是水到渠成?”
钟微听了不由一个劲地点头。近日黄夫人认真教她如何打理内宅,凡遇事情都会这般掰开了细细说给她听,她也十分受教,大有长进。心里不由庆幸道:亏得她娘是个最能干明白的。若是像许夫人那般自己糊涂,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糊涂的。
就有婆子从外头来道:“永胜侯府的江三奶奶给姑娘送了封信过来。”
钟微愣了片刻,才想明白江三奶奶是谁,一跳起身:“拿来。”
一时打开了信,虽只有一张纸,字却是豆粒大小的簪花小楷,内容倒真不少。
钟微边看边笑,却听得有人问:“妹妹这是接到了谁的信,笑得这般春暖花开的?”
钟微抬头,见钟哲穿着天丝七彩锦,华丽非常地摇晃着走了进来,不由“噗嗤”笑了一声,道:“自然是个会种花儿的。锦鱼说,如今人人都对她的牡丹垂涎欲滴,盼着她能大宴宾客,可是江家破落,院子失修已久,请客用的桌椅板凳也凑不齐,她只好望花兴叹了。可惜……啊!”
钟哲整整衣袍坐下,笑道:“确实可惜!那日我可是去大街上瞧了热闹的!那十六抬牡丹,我敢说,便是皇宫内苑也找不出来这般品相的。”
黄夫人在旁边听了,道:“听你说得这样好,倒连我也勾起好奇心来。我当日可是他们的全福人,不如我便厚着脸皮,带着你们两个去永胜侯府硬走一遭?”
钟哲却笑道:“我倒有个法子,既不扰了永胜侯府,还能叫你们赏上牡丹,只说,你们怎么谢我吧?!”
钟微与黄夫人齐齐看向他,眼神里都带着警惕。
钟微心道,她这个哥哥算计最精,不会是想利用她,打锦鱼牡丹的主意吧?锦鱼哪里斗得过他,若叫他算计了去,岂不是愧对朋友?
却说锦鱼在家,也为了那十六抬牡丹发愁。
短时间不下地种着,倒也将就。若是时间长了,却是伤根。
若把这牡丹全种在永胜侯府,这侯府破败成这样,一时也理不清楚,回头整理时,再要移栽,又伤一回。而且江凌说要分户,也不知道怎么个分法。万一她种花的地方,回头不归他们两个,可怎么办?
若是还把牡丹送回洛阳庄,又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洛阳庄虽在她娘名下,却还是景阳侯府的产业。她跟江凌又没和离分手,嫁妆怎么好还回去?
她自己名下的庄子呢,刚接手,庄头是谁,土质如何都还没整理清楚明白,总不能胡乱交到别人手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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