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说了声是,便下去了不提。
等她走了,锦鱼才想起一件事……原本说要来的锦熙锦芬锦兰,也都没来。
老太太病了,总不会特意去通知她们三个。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哪里会这么巧。
江家几房人,家家的娘家人都到齐了。
独有她自己这个执掌中馈的园子主人,娘家竟无一人现身。
还真是够讽刺的。难道是许夫人跟锦心故意要她难堪?
想到这里,她再坐不住,跟白夫人聂夫人寒暄了两句,便推着有事出了繁花堂。
这才偷偷吩咐豆绿:“他们不来,总该派个人来说一声,这样晾着我,未免欺人太甚。你找人去问问……”
正说着,却见江凌从路的那头走过来,身边伴着宜春侯世子。
两人的脸孔一白一黑,分外鲜明。
她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哪怕只有锦熙来了呢,也算她娘家有人啊。
不想江凌走近了,她就见他玉色的脸上犹如浮了一层看不见的薄冰,那样的愠怒,她从未见过。
江凌这人一向从容能忍,什么事值得他如此怒行于色?
谁来救场
她忙迎上前去, 叫了宜春侯世子一声大姐夫,便看向江凌。
江凌眉目间结着冰。
他道:“你听了别生气。今儿敬国公府也请客。”
锦鱼心头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说不出的感觉,自然是生气的, 可更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锦心。
故意挑的日子吧?她倒也不怪老太太还有锦芬她们。
两张请帖, 一张永胜侯府的, 一张敬国公府的, 任谁都知道怎么选。
倒是宜春侯世子让她惊讶。
不用说,这消息是他带来的。
宜春侯世子紫黑厚实的脸孔上也有些愤懑之色:“说是你四姐她修了一座价值万金的明瓦暖房,献给了敬国公夫人。今儿落成,还特意请了诚亲王作陪。”
明瓦暖房用来错季节种花,最好不过。
锦鱼在洛阳庄也建了小小的一座。难道锦心没买成国色天香园, 便转头建了座明瓦暖房给敬国公夫人?
锦心故意在今日请客,分明就是要让她难堪,她是实在不明白锦心到底哪里抽了筋, 她过得不好,对锦心有什么好处?这样急赤白脸地姐妹相争,传到外头, 不过是惹人笑话罢了。
就听宜春侯世子又道:“五妹妹, 你也别怪你大姐姐。她是真心想来的, 可是岳母发了话, 她不敢来, 可也没去敬国公府。只说要在家里看孩子。我嘛, 之前跟柳镇打了一架, 幸哥儿洗三百日,他们夫妻都没冒个头, 凭什么他们一请客,我就得上赶着给他们抬轿去?我就偏不去。他能把我怎么着。”
锦鱼不由对宜春侯世子刮目相看。
这世上不趋炎附势的人实在太少了。
她想了想, 展颜笑道:“多谢大姐夫。大姐夫一人来了,便胜过千军万马。相公,你今日可要好好招待着他。”
江凌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见她眉目间并无郁愤之气,自己眉目间的冰霜也渐次融化,伸手握了握了她的手,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人都齐了。按着时辰开宴吧。”
待江凌跟宜春侯世子走了,锦鱼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繁花堂走。
不想刚到大门口,香罗从后头追上来道:“刚才周家七奶奶和董家的五奶奶也都派了人来说,今儿家中有事来不了。”
锦芬锦兰大概也去了敬国公府。
锦心还真是一个都不放过。
平素锦心对这两个庶姐可没放在眼里。
锦鱼点点头,迈脚上了台阶,不过五级的青石台阶,她到得最上一级,顿住了脚,回头吩咐道:“把这两处从咱们府里的名册上都划掉。”
香罗站在台阶之下,抬头见她眉目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微微一凛,没敢多问。
从名册上划掉,这是不打算跟这两位姨奶奶作为亲戚往来了。
她也是个聪明人。若只是老太太不来,还有可能只是巧合,连着三位姨奶奶都没来,自然是……
眼见着五姑娘孔雀蓝的裙子一晃进了繁花堂,她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五姑娘多好的人呐。她出卖了五姑娘两回,五姑娘知道她是身不由已,还肯给她机会,如今更对她委与重任。
若换作四姑娘,光想想,她都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已经折了几根似的。
明明是一个爹生的姐妹,何苦这般欺人太甚呢?
倒是她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跟了个好主子。
这样一想,便觉得日后她再不能三心二意,必须对五姑娘加倍的忠心耿耿。
不然五姑娘哪一天对她彻底失了望,定然也会像对这两位姨奶奶一样,再不给她半点机会。
到那时,她可就彻底完了。她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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