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凌才是个五品, 就算卫五娘子封了诰命,也不能叫夫人,只能叫宜人。
可这卫五娘子才多大点儿?
这么年轻就能封个诰命, 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她居然还敢跟皇上说什么“但是!”
便都抱了看笑话的心。
几乎已经打好了回家宣传八卦的腹稿。
可也有不少人是了解锦鱼的。
听到这个“但是”, 第一个反应是“好戏总算开始了。”
其中就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敬国公。
听说夫人把当日玩笑变成了现实, 他倒也不反对。
多个像卫锦鱼这样的伶俐能干的干女儿, 着实不错。
若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没能让这卫锦鱼也当众认了他这个干爹。
可是刚才见锦鱼在皇上面前反应迟钝,他不免又觉得有些丢脸。
难道这卫锦鱼也不过如此?
还当她真的不畏权势呢,原来那日只是没把敬国公府看在眼里,见了皇上, 还是露了怯。
不想突然听到锦鱼说了声“但是”,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他不由又觉得好笑。
这才像他认识的卫锦鱼嘛。
胆子大着呢, 反应也快。当日在国公府,他不过一时疏忽,就被抓到了把柄。
岂能真是呆傻之人?
虽不知道卫锦鱼要说什么,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
若是真的惹恼了皇上, 少不得他这个便宜干爹就出个面, 替她说个情, 也算是见面礼了。
锦鱼自然不知道敬国公会等着替她说情, 她听到殿中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背心一紧, 有些冒冷汗。
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下去了。
她沉了沉嗓子, 软声道:“但是锦鱼却觉得皇上所虑极是。我确实年纪太小,怕还无福领受这诰命。可是……”
说到“可是”, 她又顿了顿。因为她听到殿内又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她不敢抬头,可是莫名地就觉得屋里空气好像重了几分,压在脖子上沉甸甸的。
她不由暗想,她也不过说了句“但是可是”,这些人就惊成这样。
真想不到天家威严,一至于此。
可是,这对她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今天,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最多什么也捞不着,总比没试过的好。
反正得不得诰命夫人,对她也没什么。
当下也不再迟疑,决然道:““可是我夫君既替我向皇上求了这个恩典,我既为人妻,又岂能辜负了夫君的这一番情义?”
不想话音刚落,就听到上头有人“噗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都敢如此放肆。
却听皇上道:“老四,你有话说?”
锦鱼:……她话还没说完呢。这诚亲王居然又跑出来捣乱,不由额角微汗。
可她也不敢跟诚亲王抢话,只得忍着。
就听诚亲王道:“父皇,儿臣只是突然想到了曾子杀猪的故事罢了。实在唐突,还请父皇责罚。”
锦鱼一时没明白她怎么就跟曾子杀猪扯上关系了。
这曾子杀猪的故事呢,是说曾子的妻子要出门赶集,儿子哭闹,他妻子就随口哄儿子,说如果儿子不去,回来就杀猪给他吃。她赶集回来,发现曾子真要杀猪,就拦着不让。曾子便道:“婴儿非与戏之也。婴儿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
这故事是说做父母的要言而有信,才能教导子女诚实。
跟她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好端端的,你如何会想到这个典故?”就听皇上问。
想来皇上也跟她有同样的疑惑。
“儿臣只是想,这天下有些女子,最会随口哄人,话不能当真。刚才卫五娘子明明说她年纪太小,无福领受这诰命,转过头来,却又说不能辜负了夫君情义。因此儿臣才一时忍俊不住。”
锦鱼:……
就知道这诚亲王开口就没什么好事。
果然是想方设法要找她的麻烦,这是在说她刚才欺君!
真真是讨厌。
她不敢插话,可也不想束手待毙,便微微挪动了一下膝盖,仿佛很是不安。
果然就听皇上道:“锦鱼,你有话说?”
锦鱼心头大喜,不敢再绕圈子,忙说出心中打算:“今日锦鱼因插花得皇舅父降下隆恩,饮水思源,我这插花原是我姨娘教的,便想求请皇舅父把这诰命封赏给我姨娘!以报我姨娘生我养我之恩!”
说完,郑重肃拜三遍。
她对诚亲王刚才泼的脏水置之不理,却两句话便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百善孝为先,她既然年纪小,不好领诰命,转送给她娘,不过份吧?
至于江凌,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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