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得远,又背着光,看不清脸,可他一眼就认出了锦鱼。
他还真以为钟哲派了什么奇人来,结果竟然派的是锦鱼!
难怪能把皇上“叫醒”!
他又气又急,生怕锦鱼叫人识破,到时候救驾之功没有半分,倒落一个欺君之罪。
他正为锦鱼分神,万万想不到诚亲王竟狗急跳墙,当众行刺。
而锦鱼居然傻到去救驾!
饶是他如何镇定,也吓得心神俱裂,出口叫破的同时,疯狂跳起。
变生肘腋,众人全乱成了一团。
但他还是比众人快了一步。
可有人比他更快。
皇上龙床两侧同时飞出两道人影。
一道暗沉的深蓝太监服色。
一道翠蓝的女子服色。
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女子的动作竟比张公公还快了一瞬。
就见那女子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诚亲王手腕之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接着张公公的腿,踢在诚亲王的胸口,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诚亲王整个人朝后飞起,背部落地,正正砸在直着脖子发呆的太子身上。
太子惨叫一声,歪倒在地。
皇后娘娘连滚带爬,疯狂扑到诚亲王身上,嘴里嚎叫道:“镇儿,快动手!”
江凌正因锦鱼无事而惊喜万分,听到这一声叫唤,忙转身呵斥道:“柳镇,宫中烽火一起,西山大军就会即刻进京救驾。你不要再存丝毫侥幸之心。”
柳镇站在原地,脸却看向龙床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翠绿的身影双手张开拦在龙床前,他双眼怔怔的,似乎有点儿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镇儿!”
这所有人里,倒是敬国公最淡定。他一直呆在原地未动,这时喝了一声柳镇。
柳镇这才动了。
他举起那把绿色鲨鱼皮鞘的大刀,扬起了刀背,一下击在皇后娘娘的后颈上。
皇后娘娘哼都没有哼上一声,已经晕倒。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江凌都有些意外。
就见柳镇上前,抓住皇后娘娘的后衣领,把她拖开。
诚亲王仰面躺在太子身上,目呲欲裂,抬手指着他,结结巴巴道:“表弟……你……你……”
柳镇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慢慢又扬起了刀背。
诚亲王却突然的大喊:“父皇,柳家答应我一起谋反!他们父子,见本王大势已去,才见风使舵!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敬国公与柳镇却无比镇定。
江凌不由暗暗佩服。
皇上装昏迷,考验了所有人的忠诚,也考验了他应变的能力。
如果他是敬国公,也会选择太子与皇上。
太子也是皇后娘娘所出,与敬国公府的关系一样紧密。
这次立下大功,太子以后也不会亏待他们。
不但胜得不费吹灰之力,还不会背上任何骂名。
诚亲王诡计百出,人品却很卑劣,最后自己走到了死路上去。
皇上坐在龙床之上,浑身颤抖。
刚才这一下,虽然身边有死士有能人,可他还是受了大惊。
自从婉婕妤进宫,他为了雄风能振,便偷偷吃些丹药,身子被渐渐淘空。
等他被婉婕妤下药迷昏,才彻底清醒。
原来是他的好儿子等不及了,想他赶紧挪位置。
只是他也不敢十分确定是谁。
表面上看太子嫌疑更大。
但他心里却认为多半是诚亲王。
只是这事要调查起来旷日持久,他怕等不到拿住真凭实据的那一天。
他又怕自己醒来,伪装不住对皇后与诚亲王的怀疑,反而让他们狗急跳墙,提前发难。
因此只能继续假装昏迷。
暗中让张公公去调查此事。
至于诚亲王,却是主动来向张公公告密,他才将信将疑。
只让张公公说自己还未清醒,让敬国公与诚亲王虚与委蛇。
同时趁机观察江凌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彻底灭掉诚亲王的一派。
结果江凌竟识破了他的计谋,还想办法跟张公公搭上了线,说稳住了朝堂,外面也安排好了,必保皇上平安。
他才稍微放了些心。
便是自己走了,这江山也不会出大乱子。
今日太子带来奇人,他再也装不下去,也只能快刀斩乱麻。
万万想不到,诚亲王居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当面行刺!
行刺不成,立刻拖别人下水!
这样的狠毒无耻之人,居然敢肖想江山!
谁敢为他所用?
若叫他得逞,怕要奸臣当道,天下大乱。
他越想越愤怒,只觉得背心发凉,四肢却有一股热浪,如洪流一般,滚滚涌向脑子里。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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