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村民说,这仗都打完几个月了,最要命的时候都过去了,咋可能还有兵往出跑。
再说这人浑身上下也没见铠甲、兵刃之类的,穿着就普普通通,说不定是运气差在山里走丢的别村的猎户。
之前那村民不同意他的说法,“他那脸虽然伤了,看着吓人,可你看他那半张好脸,还有浑身那气度,走路那样子,就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另一个村民说:“要是大户人家的,说不准最近就找过来了,不可能不闻不问,等着瞧吧。”
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两个月,都毫无音信。
有一天,王铁匠在铺子里,对主动过来帮忙的邱鹤年用公鸭嗓扯着脖子道:“正好我后继无人,你就给我当儿子养老送终吧,以后我这铁匠铺就给你,打铁的手艺别人想学我不教他,我就教给你。”
邱鹤年同意了,自那以后他就是王铁匠的儿子。
清言在睡醒后,还闭着眼,就在脑子里整理关于邱鹤年的资料。
但里面并没有涉及邱鹤年的真正来历,清言自己分析,这人也许是哪个落魄大家族之后,也可能是不被待见的大家族里的庶子之类的,说不定遇到了什么意外,流落到了这里。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人找过来,想来是被彻底放弃了。
清言对于丈夫失去的有可能的富贵出身,倒是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毕竟如果邱鹤年不落魄,也轮不到原主和他结亲,最终也就不会便宜了他捡了这么个大漏。
邱鹤年那方面技巧实在是差,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清言珍惜他难得的人品和性子。
他中过大奖,有钱日子过过,小时候的苦也没少吃,人生的起起伏伏都有了。
清言知道自己矫情,但他也只是在条件允许范围内矫情,绝不苛求。况且他也有信心,和邱鹤年一起把日子越过越好。
一觉睡了快一个时辰,睁眼时,清言看见床沿放着陈旧但干净的衣袍,他终于能换下身上短了的喜服,衣袍虽然大了,但也凑合能穿。
他穿鞋下地,屁股还是疼,但比之前动都不敢动的痛不欲生感还是好些了,他慢悠悠在屋子里转了转,邱鹤年不知道去哪了,家里没人,很安静。
他把麻布窗帘拉开,窗子也开了半扇,放放空气,阳光就泄了满室。
清言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间屋子了,他所在的是间卧室,目测面积大约十三四平,地面是土的,好在墙壁是砖石的,木制窗子是完好的,但朱红色的油漆已经斑斑驳驳,脱落得差不多了。
床边是放铜镜的那张桌子,门板旁边则放了个木制洗脸架,一个铜盆放在上面,里面装了小半盆清水,架子的横梁上放了一块新的皂角,再上面搭了一新一旧两条擦脸的布巾。
旧的虽然很薄,都有小破洞了,但仍然洗得非常干净。
这屋子里最像样的就是床铺,清言躺在上面时,就发现这是一张万工床,虽然是旧的,样式也不如以前在博物馆里见过的那样精美繁复,但按照原主记忆里来估算,也要花上些银两的。
这床和这屋子格格不入,想来是为了这场婚事才买来的。
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新的,虽然被面并不是缎面,但也在大红的布料上绣了鸳鸯和荷花之类象征和美恩爱的图案。
这些东西本来是该娘家这边陪嫁,但继母怎么可能将钱花在这上头,硬是只给做了套喜服,就对付过去了。
邱鹤年没有父母,老铁匠也没了两年了。书里没写多详细,清言也无从得知这些是谁帮他张罗的,还是他自己弄来的。
清言出了里屋的门,来到早上用过餐的外屋。
这里比卧室还要简陋的多,靠里是两个连在一起的锅灶,锅台上摆放着些调料罐和其他零碎,旁边靠墙是个放碗筷和杂物的落地柜橱。
床边则是早上吃饭时用的圆桌,桌子边上摆了两把椅子。
锅台旁边一侧地上,有口大缸,里面有半缸干玉米粒,旁边还有两口小缸,清言打开盖子看了看,咸味和酸味立刻逸散出来,都是腌制的咸菜。旁边还有个麻袋,里面放了半袋子土豆,还有几棵外皮已经发黄干燥的白菜。
另一侧则整齐地码放了一些劈好的柴火,柴火旁边,则是一堆黑亮的煤块。
灶膛里还有煤在不温不火地闷烧着,灶上的水壶里发出轻微的滋啦声,还没煮开。
清言去柜橱那里挨个儿门打开了看,里面除了少数几副碗筷,上面几层还有一小口袋大米,半口袋白面,还有些小米、高粱之类的粗粮。
合上橱柜门,清言进了跟外屋连接的另一侧屋子。
一进门,清言就闻到了墨汁特有的香味。
这屋子原来是王铁匠住着的,他去世以后,就空了出来。
屋子里有个木板床,上面的铺盖已经空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屋子里靠墙堆放着摞在一起的三口朱红色旧箱子。
屋内正中央,摆放了一张长方形木桌,桌面上笔墨纸砚一应俱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