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站在桌旁,内心如海浪翻涌,一时心跳竟乱了几拍,与以往的见色起意不同,因为以往他乱了心跳时,不会这样在心里最深处体会到从未有过的、酸酸涩涩的五味杂陈的甜。
晚饭前,清言打算出门找人去,李婶见了就跟他唠了几句。
“这大郎娶了媳妇就是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啊,他就像头独狼,跟谁都不走近,我和住前面的三幺,那是处好久了才算亲近。”李婶摇了摇头,笑着道,“真是谁都没你管用。”
清言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婶隔着栅栏拍他肩膀,“当邻居这么久,我多少了解这孩子了,大郎他一个是怕你在村子里觉得孤单,再一个他白天很少在家,希望村子里的人能多照应你,这才主动给村里人写春联,走得近乎点儿的!”
闻言,清言的心又跳乱了几拍。
晚上睡前,夫夫两烧水洗了澡,还是和过去一样,清言先洗,邱鹤年则在外屋给他烧火,等他洗完了,就躲进床帐,轮到对方洗。
清言在帐子里,眼角余光能看到帐子外的人影,也能听见时不时哗啦哗啦的水声。屋子里很热,他咬着唇,褪下亵衣,用香膏涂抹自己的身体,湿发半干,被他用白皙细嫩的手拢到一侧,刚被热水浸泡过的皮肉微微透着红,柔润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帐外水声不知何时停了,换成了穿衣袍时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当脚步声停在床边时,清言眼睫颤了颤,终于放下香膏,将滑到手肘处的亵衣拢了上去。
哗,床帐被掀开,清言亵衣上的系带还没系好,他抬眼向男人望去,盈盈一笑。
帐外,男人一手掀帐面色如常,可手里那本的《山河记》却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明知不可为,而非要为之。
清言的理智说这不行,但他的心说就要。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清言想,这就是自己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了。
清心
“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清言一脸的明知故问。
邱鹤年没回答,只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缓缓地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书拾了起来,将它放在了床边的圆桌上,还细致地将封面上的褶皱慢慢抚平了。
清言跪坐在床上,不催也不再出声,耐心地等待着。
果然,那之后,男人又一次看向他时,目光已经变了,再不复刚才刻意的平静无波,而像是充满侵略和危险的幽暗深渊。
男人上了床,坐在清言的对面,嘴唇微动,声音极低极沉,略带嘶哑,与他平时的嗓音几乎完全不同,他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清言看着他,这样的男人危险而令人着迷,他咽了口口水,说:“你不敢冒险,我敢。”
这句话后,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只这么安静无言地对视着。
良久之后,清言动了,他从跪坐的姿势起身,膝行着挪到男人面前,在对方仰头看着自己时,他脸色微红地抬腿跨坐到对方大腿上,感受到坐在底下的大腿肌肉立刻僵硬起来。
他双手轻轻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饱满红润的唇微动,几乎用气声问:“相公,清言好不好?
男人喉结滑动,声音更嘶哑了,“好。”
清言本来白嫩的脸颊红得快滴血,白白的牙齿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在男人耳边说:“那你疼疼清言好不好?”
这句话最后一个字似乎才出口一瞬间,清言眼前的世界就颠倒了。
他被按倒在床铺上,后脑勺被温热的大手托住,腰背砸在床铺厚厚的褥子上,并不疼,随即,伴随着沉重、温热而踏实的重量袭来,他的嘴唇被男人咬住,在犬牙间轻轻研磨啃咬。
清言在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嗯”,即使感到微微的疼痛也还是乖顺地任人施为,并且在感受到对方深入的意图后,配合地张开了唇……。
这是清言这辈子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新婚夜里没有过,上次在山上也只是轻轻一碰。
原来吻是这种滋味,清言迷糊而沉醉地想。
胸口一凉,亵衣被扯开,清言一截白藕似的胳膊,搂着男人的肩背,感受到温热的大手顺着自己的腰向下向后,在最软的部位狠狠抓了一把,清言这下可是真被抓疼了,可他还是伸出另一臂,试图环抱住对方。
可就在这时,身上一轻,手上随即摸了空。
清言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伸手去捞,可还是晚了一步,男人已经离开他下了床铺,疾步往屋门走去。
清言坐起身,叫了声“鹤年”,对方脚步一顿,可还是没回头,随即打开门离开了屋子。
清言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那道被关的严实的门,心跳如鼓,还没缓过神来。
过了会,他倏地躺回床上,手指摸上自己的脸颊和唇,胸口起伏,体会着舌根酸软酥麻的余韵。
直到呼吸恢复如常,他才拢好亵衣,穿上鞋子,也出了里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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