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渐渐懂了他的意思,抬头看向他。
邱鹤年轻声说:“清言,从我离开开始,你按照我所说的计算时日,估计我到了哪里,你便画下一个记号,待到画到十几日后,我便到达了关口。”
清言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邱鹤年继续说:“我到达当日便给你写信,你再数六到七日,信便可到达你的手里。”
“到时,”邱鹤年面色依然平静,但握着书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说:“你要记得给我回信。”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清言哭着点了点头。
邱鹤年又说:“待我回程的前一天,我还会写信给你,等你收到信了,”他低下头看着那地图,指了指其中某处,“我应该已经走了一半,到了这永安镇上了。”
清言哽咽着“嗯”了一声。
邱鹤年合上书,抬手抹去他的眼泪,却很快又有一串泪珠掉了下来。
他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哭着的人儿揽进怀里,低声反复呢喃着:“清言,我的清言……。”
清言紧紧搂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脖颈,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一样,哭的出了声。
油灯熄灭后,清言侧身窝在邱鹤年怀里,脸贴在对方颈窝里蹭了又蹭。
粗糙的大手在他耳侧颈后轻轻抚摸着,两人不着边际地说出了些话,在清言又要哭出来时,邱鹤年把他压在身下,亲了他好一阵。
亲完之后,邱鹤年拢了拢清言身上散乱的衣衫,把他重新抱紧,叹了口气说:“不哭了,你再哭,我该舍不得走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晨很冷,还起了雾,李婶还有三幺、秋娘两口子陪着清言一起送人。
在村口,他们一起说了会儿话。
李婶说:“大郎,你放心,我和秋娘他们会顾着清言,你出门在外自己多当心,不用记挂家里。”
三幺也说:“二哥,我刚跟二嫂说了,家里有啥重活就等我回去干,秋娘也三不五时地就去二嫂那看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邱鹤年朝他们躬身抱拳一揖,说:“清言就拜托你们多照应了!”
李婶他们连忙托住他手臂让他起来。
清言一直站在邱鹤年身边,手轻轻扯着他衣袍侧边,不小心松了,就又悄悄抓住。
时候差不多了,该走了。
邱鹤年跟众人道了别后,转身看向身边的清言。
清言眼睛红红地仰头看着他。
清言想再抱抱邱鹤年,可这里人多,又是在外面,不方便。
手腕被握住,清言手心被塞了一样东西,他低头去看,发现是一封信。
邱鹤年看着他,说:“回家再慢慢看。”
清言又抬头去看他,两人目光都凝结在了对方脸上,像要把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刻印在脑海里。
过了一会,邱鹤年轻吐一口气,说:“清言,我走了。”
手腕被松开,清言手指蜷缩起来,抓紧了手里的信纸,看着邱鹤年冲其他人摆了摆手,又看了自己一眼后,转身大步离开。
只不大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浓浓的雾气中。
有人揽住了他肩膀,李婶在他旁边说:“走吧,清言,我们该回去了。”
清言点了点头。
到家以后,屋子里空落落的。
清言坐在床沿,打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卿卿吾妻,见字如晤。
同龄男子儿女绕膝时,我才娶你进门。
你年纪比我小了好几岁,性子娇憨,容貌甚美。
成亲那夜,我打定主意要惜你怜你,却没想到,这一年多来,受你照顾为多。
昨夜辗转不能入眠,便下床写了此信。
我本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有你在身边才知晓琴瑟之好、鸾凤和鸣之乐。
今去远方,实属无奈。
有你在,我不敢出事,一路必会万事小心,慎言慎行。
清言,请务必照顾好自己。
等我回来。
不尽欲言。
夫:鹤年。”
清言看完了信,一手把信纸贴在胸口,一手摸着身侧依偎着的阿妙柔软的头毛,靠在床头,笑了一下后,眼圈还是红了起来。
分开的日子
邱鹤年出门了,铁匠铺子便只能暂时关了。
清言当天上午就去了一趟铺子,按邱鹤年交代的,和小庄对了对账目,又把来不及做完的活都记了下来。村里本地的,就拎了吃食过去赔个礼,远的也托刘发家送豆腐的伙计给知会了一声,该送的礼也送到了。
毕竟是他们给耽误了事,总得有个说法,以后才好开门赚人家的钱。
好在邱鹤年做事从不拖延,着急的活都做完了,这两天小庄挨家送过去就行了。
小庄知道铺子要关门一段时间,而且他师父是出门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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