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地把自己两次去找清言的事说了出来,他曾经说的话,还有清言的应对,也都一一讲清楚了。
换了个心态和角度,再去重复这些话时,白邵才发现,因为自己是邱鹤年的旧友,所以清言对他真的很宽容,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说完以后,白邵站起身,鞠了一躬,说:“我没脸见他,麻烦你代我跟他说声抱歉,过两日我便随补给车队回风雨关,以后绝不再来打扰。“
说完,白邵一咬牙,转身便走了。
邱鹤年站在门口,看着他骑着马消失在路上拐弯处,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
晚上回了家,清言发现邱鹤年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晚上睡觉前,清言问他,他却摇了摇头,说:“昨晚你没睡好,今晚早些睡吧。”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邱鹤年起早做好了早饭。
今天金豆醒的比平时晚,清言喂他喝了奶,就把他放垫子上给阿妙看着,自己匆匆去饭桌吃早饭。
邱鹤年把给他蒸的蛋羹端了出来,放他手边后,并没离开,而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清言抬头纳闷地问:“怎么了?”
邱鹤年又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说完,他就去给金豆擦脸换衣裳,清言问不出什么,又着急出门,便没再管他,准备晚上有空时再找他问清楚。
清言吃完了以后,一家三口收拾好了,便准备出门。
马车一早邱鹤年已经套好了,等在院子里。
邱鹤年走在前面,先去院子里把两扇大门打开了。
清言抱了金豆跟在后头,才出屋门,就发现金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根筷子,怕他戳到自己,清言好不容易才给哄了下来,又回屋给他换上了拨浪鼓塞到了手里。
等他从里屋出来,又一次准备出门时,外屋门却响了一声,邱鹤年从外面又进来了。
清言以为他是等急了,便道:“刚才我……。”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邱鹤年进了外屋,便快步走到了他面前,对方脸上的神色,让清言不自觉地就闭上了嘴巴。
今天阳光不错,在邱鹤年身后的窗棂透了进来,他逆着光站着,微低头正色看着清言。
清言心里突然就打起鼓来,没来由地觉得心跳乱了几拍,有种说不出的雀跃和期待,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邱鹤年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不善言辞,该说的话一直没能说出口。”
清言压住内心情绪,“嗯”了一声。
邱鹤年说,“这句话,在我心里其实已经重复了数不清多少次,时间久了,我便以为不说也可以。”
清言心跳得更快了。
邱鹤年向前一步,看着清言的眼睛,喉结动了动,说:“抱歉,我早该告诉你,”他顿了一下,缓缓道:“清言,我喜欢你。”
清言眨了眨眼,脸颊红了起来,不大会儿,眼圈也红了起来。
他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脑门儿在邱鹤年脸颊上碰了碰,怀里的金豆以为是父亲要抱自己,便伸了小短手出去,抱住了父亲的脖子。
邱鹤年把金豆接了过来,抱好了,又伸出一手揽住清言的腰,让他也靠进自己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清言便流下了眼泪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小小声地抱怨道:“都怪你……。”可到底怪什么,他又好像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邱鹤年低头在他额角脸颊不断亲吻,体会着他夫郎心里的委屈,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好好道歉。
清言却很快就缓了过来,抬头亲昵地吻着他的下巴和嘴唇,哽咽着回应他,“我也喜欢你。”
送别
过了两日,往风雨关去的补给车队出发了,与之同行的,还有拱卫郎白邵。
那天上午,清言让李婶帮忙带金豆,自己和邱鹤年一起去送行。
白邵见了清言,神情讪讪的,清言只字未提前几日的龃龉,只静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等话说得差不多了,队伍要出发了,清言才笑着开口道:“下次白大人再往木陵县来,一定要再来家里吃顿饺子啊。”
白邵只觉得汗颜,脖子都红了,他连忙拱手作揖,深深拜了下去。
车队的出行准备都做好了,领头的过来跟白邵请示,白邵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补给虽不归他管,但他的官衔比车队领头的高,所以那领头的做什么都客客气气地跟他打声招呼。
邱鹤年和清言后退到路边,看着白邵上了马,抓紧缰绳,转了个方向,朝他们拱手道:“我走了,来日还望再见。”
邱鹤年也朝他拱了拱手,清言笑着点了点头,白邵便两脚轻夹马腹,随着车队出发往北方而去了。
车队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白邵勒住了缰绳,缀到了队伍的最后,回头望去。
远远地,只见那夫夫两人还站在刚才告别的路边往这边望着,见他回头看过来了,便冲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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