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仿佛浸润了一滩蜜油,有一股甜润的气从脚踝处升起,如藤蔓缠绕,带着细细的蜜丝。
“好摸。”
可他没说的是,他觉得沈姜的手比这雪更好摸。
周鸣耀习惯了装深沉,对谁他都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这会儿笑起来总算叫人看到少年属于十八九岁该有的青涩稚嫩。
他好可爱,这是沈姜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喏,使劲摸吧,这里雪多的是。”
沈姜放开他的手,让他肆意触摸冰凉的雪。
细密的一团捏在手中,凝成一只又软又硬的雪块,沉甸甸的,他的唇很快弯了起来,像吃到糖葫芦的孩子,天真无邪。
他捏了一颗又一颗的雪球,圆圆滚滚,捏完一颗就放在台阶上,放了一排,两排,三排,每一排都像尺子丈量过似的平整。
斑驳而昏黄的光落在少年漆黑的眸子里,像粹了星的海,粼粼淼淼。
沈姜的眼神随着路灯在他头上的照耀而变换,他五官清逸,眼神专注。
她弯腰一点一点凑近他,直到再无路可近。
她停下动作,抬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碎发,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显得那张脸多了几丝成熟,少了几丝少年感。
冷风一吹,他打了个颤。
“该走了吗?”周鸣耀停下手中捏雪球的动作,迷茫地扭头“看”她。
沈姜抬眼觑他,就撞进了一双糅合着皎洁月色的眼眸。
放开手,笑着揉他肩膀:“没有,你继续玩吧。”
像哄小孩的语气,柔和如春日的暖风,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怎的,周鸣耀鼻间一阵酸涌,忙低头掩饰眸中慌乱,指节却忽然被一双柔软的手握住。
“过来,我们来打雪仗。”
沈姜牵着他的手往空旷的小道上带,快速揉了一只雪团扔到他的胸口。
轻轻的一下,一点也不疼。
“哈哈。”沈姜欢快笑起来:“我站在这里不动,允许你砸回来。”
少年愣了一愣,也学她的模样在绿化带上捏了一把雪块,捏成雪球,往她的方向砸去。
轻轻的一下,雪球掉到地上甚至没碎。
沈姜哄小孩一样夸他:“不错啊,正中红心。”
周鸣耀腼腆地笑起来,说:“你站得好近。”
“哟,你这是嫌没难度?”沈姜一连后退了三步:“那我站远一点,你再打我。”
少年再次捏了一只圆滚滚的雪球,循着声音砸向沈姜,砸中了。
沈姜继续后退,还是砸中,再后退,再中,而且每次都精准打中她胸口或者腹部的位置,完全没有偏差,准确到沈姜怀疑他是不是真瞎。
两人相互砸,沈姜大多数砸不中,而周鸣耀百发百中。
“你怎么那么准啊?”拍拍胸前凌乱的雪沫儿,沈姜没好气地问。
周鸣耀笑得眉眼弯弯:“靠你的声音。”
说罢,又一个雪球扔了过去,稳稳落在沈姜的肩膀。
无奈笑起来,跑过去捞住他的手不让再动:“被你打惨了我。”
玩嗨了的周鸣耀不好意思笑起来:“打痛了吗?那你打回来吧。”
“不痛,就是想不通你怎么那么准。”
这下他答不上来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准。
他还以为沈姜故意用身体接他的球……
提四十个灯
打完雪仗周鸣耀就该回家了, 临走前沈姜用热水给他泡了泡手,免得着凉。
小区里积雪垒了厚厚的一层,沈姜家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下雪天路滑,正常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更何况周鸣耀一个盲人。
沈姜把人送到门口:“打车吧, 别走路。”
说完想起什么,也不等他开口, 沈姜便掏出手机在网上给他打了辆车。
周鸣耀十三岁失明的时候智能手机还没开始流行,也没用过,后来流行开后,在许萍和其他同学嘴里知道这个东西。
智能手机就像一个万能宝库, 点菜,打车, 付钱,查阅资料……什么都能干, 不禁想,要是有一天他也能用用这样一个神奇的宝物就好了。
雪继续下, 从冬末就开始绽红吐黄的腊梅, 雪后的色彩日渐明艳。
沈姜忘记自己经期快到,而她肠胃不好, 又是易痛经体质, 昨天陪周鸣耀打了场雪仗, 第二天起来身体就坏了。
腹痛伴随月经降临, 痛得倒在床上起不来, 周鸣耀来到家里的时候, 她还赖在床上。
实在痛得受不了, 趁江荟珠还在家里,想着能不能跟她请个假休息休息。
“妈,我今天肚子有点痛,能不能请个假?”
“肚子痛?”江荟珠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眼手机:“你在哪呢?”
“房间。”没力气走路,所以只能打电话给她。
江荟珠最后抹上面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