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收回目光,冷淡道:“不需要。”
“就这么说定了,联考结束我来接你。”
“我说了不需要。”她垂着头,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猩红的眸子。
江荟珠勉强笑了笑,压抑住喉间的涩意:“再见。”
转身,带着中年男人离开了画室。
沈姜在回头时,早已人走茶凉。
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濡湿了一大片。
她暗骂:“神经病。”
……
沈姜在锦城集训的这段时间,周鸣耀的琴艺又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尤其是十月底从英国参赛回来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举一动都透着气拔山河的气势。
许多老师夸他拉的琴很有灵性,有种达到了人琴合一境界之感,算得上极高的评价,
其实不止是小提琴,在很多行业里,真正的天才往往二十岁之前就会成名,周鸣耀不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年。
他最擅长演奏感情饱满的曲子,不论是悲情还是高昂的情绪,他都能演奏出极度充沛的调子。
只可惜的是,这样好的苗子被江荟珠先下手为强了。
江荟珠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他拉悲情的曲子,很能引起共鸣不是吗?”
这世上不幸福的人远比幸福的人多得多,幸福是小部分人的享受,而不幸是常事,即使有钱有权,也一定时刻过得如意。
与幸福相比,悲伤更能准确地调动起每个人的情绪,悲伤也能更让人持久地牢记,而快乐总是短暂而迅速消亡。
所以,比起欢快的曲子,江荟珠更愿意让周鸣耀将悲伤的情绪演奏到极致。
“确实,悲情更能调动情绪,比赛的时候也更具有震撼力。”另一位业内人士如此附和道。
江荟珠弯唇,勾起抹笃定的笑:“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我觉得以他的优秀,不论选择哪种情绪,获奖都不成问题。”
江荟珠摇头,不赞同道:“不止要获奖,还要第一名。”
能被人记住的,永远只有第一。
不成功便成仁。
提七十九个灯
十二月大雪纷飞, 联考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日子里举行的。
画室包大巴车送学生们上考场,车上气氛极好,并没有考试的压抑沉闷, 反而充斥着考完马上就能解放的兴奋。
“沈姜!考完试一起去市中心嗨皮呀!可别抛下我们先回家啊!”
金蓓戳了戳沈姜,她才反应过来, 拿下耳机;“嗯?”
“沈姜, 校考你要去哪个学校?”又一个男生问。
“国艺吧。”再讨厌江荟珠,学校无罪, 况且她男朋友还在那里呢,当然要去。
宋顺康哈哈笑:“我也去考国艺,能进就进,不能我就冲高考, 如果能进去,有缘的话咱还能分到一个班呢。”
“话说我们这里应该都要考国艺吧?”国艺是省内最好的艺术院校, 国内也是最顶尖的一所,美术生仰望的存在。
“都去都去, 一家人就要完完整整!”
“哈哈哈——谁他妈跟你一家人。”
“家人们,你们这样说我可就伤心了啊!”
“哈哈哈——”
校长班一共十八个学生, 或许是因为人少, 三个月多相处下来大家感情好得不得了,更因为有宋顺康这样的活宝存在, 沈姜的心情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想到今天考试结束就要分道扬镳, 怪舍不得。
但愿大家都能考上意向的学校吧。
前程似锦, 未来可望。
……
江荟珠说要亲自来接沈姜回家, 联考结束当天果真如约而至。
彼时沈姜正与同学一起从考场走出来, 门口停车场有大巴停靠, 需要先坐大巴集合回画室,后面的时间才是自由安排。
大雪纷飞的天,江荟珠一身高档羊毛大衣,脚踩羊皮靴,下车的时候一眼攫住众人的目光,纷纷好奇这是学校哪位领导。
然后就见她朝着沈姜走来,沈姜对她却没有好脸色。
“我今天不回去,跟我同学去市中心玩。”
沈姜以为她会生气,结果她竟问:“我送你?”
放在衣兜里的手握了又松,浸出满手的汗:“不用,我跟他们一块儿。”
指了指身后的同学们。
“什么时候结束?”江荟珠问。
沈姜还没回答,宋顺康笑呵呵道:“阿姨,我们大概八九点的样子结束,在中山路那一块。”
江荟珠点头,微笑道:“行,活动结束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临走前又像上回那样,在沈姜发顶揉了一下,才转身走人。
宋顺康几个手捧脸,眼冒星星:“沈姜,你妈气质真好,看起来好高贵啊。”
“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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