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秦总,黎家那边又派律师来催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闻言,正在翻阅文件的女人头也没抬,冷淡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继续拖着。”
“是。”
待助理离开后,她扔下手中的笔,打开抽屉,取出那份被捏的皱巴巴的协议。
oga的字迹工工整整印在上面,她垂眸注视片刻,难掩颓然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靠在椅背上。
她找不到黎苡沫。
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妻子仿佛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她屡屡登门黎家拜访,得到的却是丈母娘的冷眼与闭门羹。哪怕动用所有关系,她依然如同在黑暗中摸索,探知不到一丝一毫有关于妻子的消息。
——马上就是前妻。
秦霂再度看向那张纸。从一开始气到恨不得撕碎,到现在已经熟记上面的每一个字,闭上眼睛甚至可以背出来。她拿起笔,笔尖在触及到纸张之前不住发抖,最后重重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
她不想签字。
这是她留住黎苡沫唯一的手段。她做不到看着她的oga投入别人的怀抱,染上别人的信息素,乃至生下别人的孩子。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她就嫉妒得发疯,恨不得让那个人永远消失才好。
偏偏她除了猜忌、恐惧、愤怒,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自她接管偌大的秦家以来再没有出现过。她习惯于将所有一切牢牢攥在掌心,归她掌控,不可以、也不能有一丝一毫背离。
自始至终,她从未想过,oga会如此决绝地离开自己。
“叩叩!”
“进。”
收起协议的动作有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她遮掩过去。
“秦总,您母亲刚刚打来电话,让您今晚回老宅一趟。”
“我知道了。”
板起脸,秦霂收敛了多余的神色,又恢复在外冷漠强势的alpha形象。可难以遮掩的黑眼圈显示出她这段时间休息得并不好。
……
夜里,她总是会想起黎苡沫。想起最多的,还是两人确立恋爱关系之前。
事实上,在黎苡沫注意到她前,她就先看中了这个漂亮又家世显赫的oga。当时,她的alpha母亲拿私生子敲打她,秦家内部盘根错节,像是一棵从内腐朽的树,拴得她喘不过来气。
联姻,是一条破局的捷径。
怀揣着私心,她打探清楚黎苡沫的喜好,故意在讲座上仗义执言,表明自己坚决支持ao平权的态度。那一刹,oga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好奇与欣赏,而她则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心口又甜又涩,居然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她一直知道,黎苡沫喜欢的,是那个层层伪装出来的“她”。
而真实的、被权力和欲望吞噬的那个她,恰恰是对方讨厌的一类alpha。仅有在两人赤裸相对,她将狰狞丑陋的性器一次次插入oga干净粉嫩的穴口,将其撑成独属于她的形状,她才有种对方完全属于自己的错觉。
有时候,她无比懊恼自己当初用另一副面孔接近黎苡沫,以至于常年都要戴着这副假面。可心底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声音冷笑着讥讽她:如果不是那样,黎苡沫压根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无法想象后一种结果。仅仅是思及这个可能性,她就觉得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开始分崩离析,让她素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化作乌有。
不是oga需要她,而是她无比需要她的oga。
……
“秦总,到了。”
车子驶入富丽堂皇的大门,在别墅门口停下。
秦霂定了定神,如往常一般吩咐助理和司机第二天再来,孤身一人向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母亲叫她回来无非是趁机拿出长辈架子敲打她。这些年,随着她在公司的地位愈发稳固,对方虽投鼠忌器,但仍旧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训话的机会,从中汲取倚老卖老的权力快感。
“嘭!”
出乎她的预料,进门时,突然响起一阵摔东西的脆响。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走?”
妖娆的oga拿着一张支票,指甲上的碎钻在锃亮灯光下闪烁着冷意,与她唇角的轻蔑笑容一样张扬,“技术烂的要命,张口闭口所谓的大a主意……啧,一根脏黄瓜有什么优越感。遇上你这种金主,算我不走运。”
秦霂站在门边,亲眼瞧着自己的alpha母亲气得脸色涨红,又无从发作,眼睁睁看着情人扬长而去。
她顺手带上门,示意大气不敢出的佣人们把地面打扫干净,率先走入走廊尽头的书房等待。
不到十分钟,她的alpha母亲调整好情绪,在她对面坐下。
老套的开场白,照例问了些公事。秦霂对答如流,语气没有任何情感色彩,两人仿佛机器般一问一答。末了,她忽然听到对方意味深长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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