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从梦里惊醒过来,看着头顶的明珠高悬,罗帐泼红,这俨然是和梦境里一样的床。
可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从床上坐起,薄薄的龙凤织花被衾滑落下去,他看到自己衣衫整齐,并无梦中的那般放浪形骸。
他抬手按住了太阳穴,不由疑惑,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那个梦的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他全身疲惫,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浩劫一般,可是身子又极其清爽,找不到任何荒唐过的痕迹。
梦里,少女娇媚的表情,剪水的瞳眸,哭哭啼啼的求饶,白里透红的双颊,玲珑曼妙的身段……
都是假的?
“陛下大婚之夜梦见我,对我是何居心呢?”少女的话犹在耳侧,他有些羞愧地握住了腕上的山鬼花钱,自己怎么能够肖想新婚妻子的亲妹妹?
“陛下,你醒了。”
殿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门边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少女。
“你昨晚在哪儿?”云雁冷冷发问,令涂山楚不寒而栗。
难道他发现了吗?
可殿内并无五妹的身影,若是发现了,又怎么会轻松地放她离去呢?
她面上保持镇定,道:“陛下,我昨夜一直与陛下同寝,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一直在么……”云雁垂下了眼帘,低低呢喃。
所以,那真的是一场旖旎美梦?
醒来皆是一场空。
他掀被下榻,披上衣袍,快速走出了这间宫殿。
当他来到司天监的时候,却在门外停住了,心里萦绕出一丝忐忑,他站了许久,才提袍走了进去。
他进去后,却没在里面看到想见的那个身影,他走至许命离的面前,“今日为何没看到那个整理书卷的女官,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吗?”
“陛下说的是五小姐吧,五小姐她今日告假了,听说是因为昨晚陛下与皇后大婚,她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到现在还没清醒呢。”
“告假?”
云雁眉头渐渐攒了起来。
涂山府内。
少女站在一面铜镜前,拉开衣襟,白腻的肌肤上数道红痕,她脸颊红晕尽染,这些都是来自那个疯子的杰作,她实在是没脸皮去司礼监当值。
昨夜种种,在脑中无限循环,今晨天还未亮时分,她趁着少年熟睡偷偷起了身,用法术给他施了一个净身诀,并为他将衣裳穿上,这才悄然离去。
只希望他能将此当作一场黄粱美梦吧。
她在府里休养了两天,才去宫里当值,不过她还未行到宫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封青玄!
在秘境中,封青玄的身份是一个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他与女主两人互相爱慕,但是却没有机会在一起。
他从边关赶回来的时候,却晚了一步,女主已经进了宫,看着昔日爱慕对象成了天下最尊贵的皇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五小姐?请问你是五小姐么?”封青玄迎面向她走了过来。
“对。是我。”
“五小姐,你这是要入宫么?我有一封信,可以请五小姐帮我送去给皇后娘娘吗?”
男子不得入后宫,封青玄是见不到女主的,所以才来找了她。
“好。”虞洛芽沉重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信件。
进入皇宫后,她往着司礼监的方向行去,还未走到,就碰上了她不想见到的人。
“小道姑的酒量不太行啊,这一醉竟然醉了两日,不会是想偷懒而故意找的借口吧?”
虞洛芽顿住脚步,眼神慌张,“陛下,我……是真的酒量不太好。”
云雁走上了前来,俯视着她:“是么?”
虞洛芽心虚地眨动眼睛,垂着头看地面,“是的,真的很差。”
少年身上的龙涎香包裹着她,两日前那个夜晚的一幕幕又从脑子里钻了出来,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要被淹没死了。
她感到呼吸困难,耳根发烫,浑身都不自在。
他为什么要靠这么近,是发现了什么吗?
故意在这路上等她?
那天早晨她走时将一切清除得干干净净,应是毫无破绽,他不该怀疑的啊。
少年突然抬起了一只手,伸向她的脖子,她顿如惊弓之鸟,往后面大退了一步,“陛下,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小道姑。”
云雁在后面沉声唤她,她不得已又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去,面露困惑:“什么?”
“无事。就是唤唤你。”他无邪地笑了,仿佛那一晚的阴郁少年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应该唤一唤我?”他道。
“??”
虞洛芽唤道:“陛下?”
他却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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