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6月1日。
热带雨林之中,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已经发出腐臭味的枯叶层,茂密的灌木丛漫山遍野,再往上则是茂盛得遮天蔽日,常人叫不出名字的热带树木。
下午两点整,天上轰然炸开了几串惊雷,随即就是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一瞬间,耳旁都是稀里哗啦的声音。战士们尽管相距不到两米,但如果不凑近了说话,根本听不见。
陈铁军靠着一棵大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暗暗咒骂着多变的天气。
“轰!嘭!”
突然一道闪电劈过来,正正的劈中了陈铁军靠着的大树,上面的树杈开了花,火光闪烁几下,随即被雨水浇灭。
二排的战士被近在身旁的闪电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顺着方向看过去,才突然意识到——那里是陈铁军的位置!
连长毛建国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猫着腰连忙的跑过去。其他人没有得到命令,只能在原地继续潜伏待命,焦急地等待着情况。
“连长!我没事!”
陈铁军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但马上飞快从地上爬起,朝猫着腰快速运动过来的毛建国摇了摇手。
毛建国一愣,快步来到陈铁军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拍着他的肩膀,“真没事?唔,没事就好。”
毛建国松了口气,从穿越火线渗透过敌军的前沿阵地,到抵达这处山腰,过去的十八个小时里,几乎都在发生着意外的情况。先是地图与战场地形的匹配出现了较大的误差,然后是两名战士一人脚板被扎穿另一个人腿部被锋利的刺拉了一道深见肉的口子,而现在,最不能出事的一位竟然被雷劈了。
最要命的是,二排连敌军的巡逻队都没碰见,更别说找到那个让我军头疼的重炮阵地,完成任务了。
毛建国的感觉糟糕透了,尽管作为党员干部不能迷信,但他依然有一丝这样的预感——老天爷似乎不站在己方这一边。
“真没事,没打中,吓了一跳,呵呵。”陈铁军用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怕眼前的连长看出端倪。
就在刚刚,他重生了,从2018年的陆军总部大校高级参谋,回到了自己的十七岁,67军595团的一名战士,一个越南战场上的新兵。
而这个时间节点,正是我军发起“红箭行动”的当口!
毛建国彻底放下心来,重重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跟紧了,准备出发。”
“是!”陈铁军沉声回答。
毛建国猫着腰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班排长召集过来碰头讨论路线。这已经是第三次停下来确认路线,这是作战地图出现大误差所带来的后果——需要不断的停下来纠正路线。
陈铁军向连长的方向看了几眼,猛地咬了咬牙,带着豁出去的心情朝毛建国那边猫腰移动过去。此时他的心情极度的着急,心跳和肾上腺素成正比在递增,仿佛眼前面临着的是一个灭顶之灾,而这些事情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在前世的记忆中,红箭行动是部队接防之后组织的第一次敌后渗透行动,目的是寻找越军的重炮部队,消灭他们。
但这是一次伤亡惨重的行动。导致行动失败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越军从柬埔寨边境调了一个主力师356a师过来,而我方没有掌握这个情报。
而此时,越军356a师就在二排的正前方,在他们行进的路线上!
“陈铁军,你过来干什么?”指导员呵斥了一声。
“指导员,我有紧急情况!”陈铁军语气焦急,对毛建国说,“连长,咱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必须要转向西。”
“你小子被雷劈傻了!”指导员瞪眼道。
陈铁军没工夫搭理他,心急如焚,他不可能记错这次对他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的行动,但是他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重生也不是万能的!
“为什么?你说说,你有什么看法?”毛建国插口道。
陈铁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手指指在了铺在地上的防水军用地图,说道,“前指发的这份地图是1979年制定的,过去这么多年,很多参照物都变了,误差这个因素必须要考虑到。最稳妥的办法是从西边绕行过去。”
“从西边绕你知道要多走多少路程吗?”指导员瞪着眼睛,举手就要扇陈铁军的脑袋。
从西边绕,至少要多走十公里的路。
毛建国说道,“误差我们一直都有考虑,不过,陈铁军,你能想到这些,很不错,就算只是普通战士,也应该具备这样的战术观念。”
“连长,真不能往前走了!”陈铁军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二排三十多人的性命在此一举。
指导员沉声说道,“陈铁军,经过修整,路线没有错,你小子怎么跟脑子有问题似的,竟然影响指挥员决心!”
“我,我有依据!”陈铁军咬咬牙,转而对连长说道,“连长,在出发之前,我无意中得到一条情报,越军已经从柬埔寨把它最强的主力356a步兵师调到了这里。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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