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圣真便惯例的去看望叔叔的病情,顺带在病房里面就把早饭解决了。
早饭从哪里来呢?当然是自己做了。
医院里面有免费的公灶使用,不过锅碗瓢盆要自备,就在公灶旁边就有煤球出售,一个铜圆三个,所以绝大多数病人,甚至一些医生都是选择了自己开伙,而这边的特护病房还有单独的公灶使用,大姐二姐都是持家好手,弄出来的早餐也很是丰盛,熬的小米粥金灿灿的,喝起来很是养人,甚至还煮了鸡蛋,蒸了大白馒头。
喝了一碗粥以后林圣真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便笑着对二姐说:
“二姐昨天晚上做的鸡蛋面蛮好吃的,我中午还吃这个,不用让叶护士给我端下来了,我自己过来吃。”
二姐愣了愣以后道:
“啊?我”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就被大姐给扯了一下,然后立即就醒悟了过来,笑吟吟的道:
“行啊行啊。”
林圣真心里面挂着外科的事情,也没留意到她们两人的眉来眼去,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个鸡蛋以后就去上班了。
见到林圣真走了以后,大姐和二姐就收拾碗筷去刷碗,离开了病房以后才开始带着笑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叶护士胆子挺大的呀,直接就给咱们石头送吃的去了,亏得我拉了你一把,不然的话人家以后多尴尬。”
“不过说起起来叶护士和咱们石头也算是般配了,模样儿挺齐整的,胯还挺大,能养儿子!”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上一次徐进士家里听说了石头去留洋以后,就特地让谢媒婆上门来问了八字,爹说石头在北平有一桩定下来的亲事呢,好像是许小姐。”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爹曾经让我夫家那边的亲戚去打听过许家的下落,听说许家那边当年也是北平有名的大商人,但许家老爷病去以后,家境就直接败落了下来,许夫人带着许小姐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怎么寻得到人啊!”
“啧啧,这倒也是,一日找不到人,难道石头一日就不娶媳妇吗?他本来留洋出去就很耽搁年岁了,今年虚岁都应该二十五了,咱们家附近这个岁数的娃都满地跑了呢,这一代咱们林家就他一个男丁,爹还指望着他多娶几房,好为林家多开香火呢。”
这对姐妹在旁边说笑着,转过拐角就见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慌乱无比的小跑离开,耳根子看起来都红透了,姐妹俩人面面相觑,这不是小叶护士是谁?
把碗刷干净了以后,二姐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便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径直去寻林圣真,在办公室等了他一会儿以后便见到了人。
林圣真见到二姐主动来寻,忍不住都吃了一惊,以为大伯的病势有什么反复,好在二姐乃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来的。
原来二姐发现,这两天总是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在病房这边出入,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很像是乡里面的贼事先踩点的行为。
而此时林若镜住的乃是特护病房,整栋楼里面也就只有个病人,加上护理的家属一共也才十来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忽然有这么一个陌生人经常出没,肯定是十分扎眼。
听到了二姐的话以后,林圣真顿时眉头一皱,此时他的行李都还放在大伯父的病房当中,各类证件,还有好几千瑞士法郎都在行李当中,万一被贼得手了麻烦就大了!
眼下战争时期,南京国立医院当中也经常接待达官贵人的,所以也有自己的保卫力量,常年都有一个加强排(五十人)的警卫部队驻守,林圣真便直接去找医院警卫排值守的人。
此时林圣真乃是医院里面炙手可热的红人,连日本人也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林圣真一找来,值守的那名张排长就认出了他,这家伙本来是坐在了办公室里面双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哼着小曲,一见到了林圣真敲门进来以后愣了愣,立即就跳了起来赔笑道:
“林院长!”
林圣真是去过战场的人,很清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道理,却没料到这个看似惫懒的张排长对自己还颇为恭敬。
他却不知道,自己上次狠狠收拾了一番黑泉良的事情早就在医院里面传来了,黑泉良在医院里面可是被称为笑面虎,黑扒皮的存在,凶恶刻薄狠毒,若瘟神一般,不要说中国人,甚至就连很多日籍医生都怕他!
可是这家伙之前被林圣真狠狠收拾了一番后,居然以后见到林圣真就直接绕道而行了,看起来竟是忍下了这口气,连报复的念头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傻子恐怕都知道这位林博士只怕很不简单了。而这个张排长在这里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迎来送往的,早就滑不留手,其中的厉害关系都门儿清,所以见到林圣真以后这么客气。
不过林圣真的性格本来也就是中正平和那种,别人恭敬,他也并不摆谱,而是温和的道:
“张排长,最近我伯父住的病房附近,总是有个可疑的疤面汉子出没,我的行李和财物也都放在了伯父那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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