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一处小酒馆中。
杯盘狼藉,
地上也是十分脏乱,散落着大量的骨头啊,挑出来的辣椒皮啊,剥掉的花生壳啊等等这种东西。
小酒馆看起来已经打烊,人却已经走光,只有福伯一个人留了下来,默默的扫着地,店里面的灯光昏黄,福伯看起来已经很是苍老,满脸的皱纹若刀砍斧削一般深邃,弯着腰的样子很吃力,依然提着扫帚很坚决的一扫帚一扫帚扫了过去,看起来格外的倔强。
因为军统这边怕暴露的缘故,这个小酒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不过福伯打理这个小酒馆依然十分用心,大概是物美价廉的缘故,所以生意相当不错。
不过就在这时候,从门口忽然走过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鬼祟,在门外徘徊了几圈以后警惕的张望了一下,这才一头扎了进来。
听到了声音,福伯并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弯着腰扫着地,仿佛苍老的身躯里面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力量:
“已经打烊了,东西都卖完了,客人明天请早吧?”
这个人却并没有出去,用警惕而颤抖的声音道:
“是,是福伯吗?”
福伯回头,用苍老浑浊的眼球盯着他,然后疑惑的道:
“你是?”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还用围巾捂了一半的脸,看他身上的穿着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直接就对准了福伯凑了上来,惶然而喘息的道:
“我已经跑了三个地方了,前两个地方都已经关门了,如果这里也是关门的话,也算是对得起阿力的托付和他的三个大洋了,没想到还找着了人。”
福伯一下子浑身上下都绷紧了,然后手中的扫帚吧嗒一声就倒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摇晃了一下,这才嘶哑着声音道:
“阿力怎么了?”
阿力就是福伯的侄子,许三生的表哥。
不仅仅是这样,阿力的母亲去世得早,由他的父亲把他拉扯到了十二岁,但也就在这一年,阿力的父亲舍身而出,拿自己的一条命换了福伯的一条命,临死之前只叮嘱福伯要好好照顾阿力。
福伯是一个非常认死理的人,这一点从他受了许语诚的恩惠后,就在许家坚守大半辈子就看得出来。所以对于阿力来说,他一直都有非常强烈的愧疚心理,而此时突然听到了噩耗,老人家只觉得耳朵里面嗡的一声,手脚发麻,似乎连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道:
“他怎么了?”
中年男子低声而急促的道:
“阿力摊上大事儿啦,被当成杀人凶手给抓了进去,他被抓的时候直叫冤枉,过堂的时候有人也被叫进去问话见了他,浑身上下被打得连一块好皮肉都没剩下。”
“您老也甭管我是谁,我这大黑天的跑了七条街,还冒着被当成同谋的风险来送这口信,也对得起欠他的三块大洋了,您老要是想救人呢?就赶紧抓紧这两天,倘若没法子的话,就去置办棺材吧,人死了还是入土为安。这事儿也怪不着谁,只能怨这世道太黑了。”
说完这中年男子就匆匆走掉了,福伯呆呆的在原地站了良久,隔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旁边的桌子和凳子,一步一摇的走到了柜台里面,然后仿佛失去了浑身上下的力量那样,直接跌坐了下来。
他本来就瘦小佝偻的身躯缩在了柜台里面,被一盏气死风灯的光芒照了大半,越发显出了他的伶仃。
隔了好一会儿,福伯才抖抖索索的翻开了账本,他用的力量不小,账本上的纸张都已经被捏皱,然后才提笔写了一个字:
“急。”
然后将这张空白账本的纸张撕了下来,放到了怀里,连店门都没有关,就一摇一晃的艰难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他此时的状况显然不对劲,走路的时候都是一摇一晃的,仿佛随时都可能直接摔倒在地,但他依然倔强的,顽固的朝前走,然后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已经睡着了的许星野忽然听到了有人在轻轻敲门,她心中顿时一惊,然后听清楚了敲门声的节奏乃是两短一长之后,脸色更凝重了,立即就走出去,蹑手蹑脚的开门,将敲门的女佣给让了进来。
毫无疑问,这女佣也是军统的人,低声对许星野道:
“第三情报站发来了紧急联络的信号,通过了花匠传递到了我这里,然后由我转达,组长,你要冷静点,福伯出事了。”
听到了这句话以后,许星野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梳妆台。这些年先是林圣真杳无音讯,然后是父亲去世,紧接着又遇到了母亲改嫁,所以对于许星野来说,真正能够陪伴她度过的,也就只有这一位忠心耿耿的福伯了,在她的心中,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亲人,自己的感情寄托!
深呼吸了两口气以后,许星野立即开始穿衣服,女佣忍不住低声道:
“小姐,这样出去很容易暴露的”
许星野很坚决的道:
“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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