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郡主对岭南军心如此信任?”
“人心而已,只要把他们都当成人,和我们一样的人对待,那就胜过无数了。”王怀玉喃喃自语道。
她知道她的说法对方无法理解,不过这个不需要任何理解。
果然,梁少和望着在拼命训练的士兵一脸沉重。
其实他知道的,作为将军的时候,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就是为了赢得将士的信任,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换到百姓上就是每个当政者都在歌颂推崇的民心。但他们都只是把这当做争夺皇位,标榜自己的手段,有谁真正在意过呢?又有谁真正这样做了?。
王怀玉当然不会用这样苛刻的要求去要求一群封建社会的人,她只是这样要求自己,并且给这个还没有开悟的时代,播下一点点民主的种子。
梁少和体会不到这一点,但是他看出了军中训练方法的精妙之处。在军营里参观的这几天,他比小时候听课还要认真,把看到的听到的都一一记在心里。
甚至还琢磨着如果把这一套换到淮安府军里,是不是也能出来同样的效果?
但是当他看到王怀宇给岭南军的待遇,这个就是真的学不了了。
每餐必有白米饭,一荤一素,吃到饱为止。没有打仗时每人一个月三两银子,要是出任务了便是十两、三十两,看危险难度而定。如果有人不幸去世了,那他家中的父母、妻子都将由县衙抚养。
如果是身有残疾,不能在军队里面继续当兵的,那么县衙衙役的招聘、工厂的工人,商队的标户都能给他们优惠的政策去考。
各朝各代其实也都有这样的抚恤制度,但是真正能到将士手里的,没有十分之一。就像之前的王家军,还有现在他们的淮安军,基本都是他们这些主将自己花钱去养的。
这一些蒋少和学不来,淮安府也没有实力学。尤其是当他见到了岭南的工厂,这深深的吸引住了他。
“郡主,您的想法简直是太妙了。样的工厂竟然也被您组建起来,这不知道能给官府赚多少钱。”多少钱倒是其次的,让梁少和看重的是这些工厂能容纳很多人工作,也就是解决了百姓的就业问题。老百姓除了在地里刨食,还有别的出路。
“工厂哪里都可以建,只要因地制宜。选择符合当地特产和产业开办工厂,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王怀玉也提醒道:“但工厂只是对我们农产品进行的一个加工,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我们农业的发展,绝对不能本末倒置。”
不管是罐头厂还是蔗糖厂,或者是其他的厂子原材料都是地里产出的,前些年岭南旱灾,水灾好多个厂子都关停了。也就是这两年气候好了,农业发展的也不错,厂子才慢慢的又开了起来。
所以说农业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国家的第一重要产业。
梁少和则是深表同感。
是啊,要是没有农业,没有粮食,人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精力来做其他的事情呢?
以农为本,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和皇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是事实。
王怀玉笑笑,她希望这位未来的国君能够明白,并且能善待百姓。
梁少和这次过来还带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王怀玉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他旁边形影不离的,身量矮小的姑娘。从对方毫不严实的打量里,她猜到了这位客人的身份。
果然就在返程的最后一天,女人单独找到了王怀玉。有激动,怀念,还有警惕,神情复杂的看着王怀玉。
“荣安郡主,你听过封建主义和社会主义吗?你认为这两个主义怎么样?”
临街茶楼上的雅间,一个年纪比王怀玉略小点的姑娘,梳着妇人的发髻,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连衣齐胸襦裙,手腕上搭着一只紫色的翡翠镯子,脸上一看就十分的红润,是过得很富足的人。
再观看王怀玉,皮肤早已不是之前的白皙,手上甚至还因为经常训练而布满了茧子,指节也变得肿大。
“不管什么主义都只是时代的选择,时间的推动。在这一个时候它有独属于它的主义,它的节奏,我们不需要去评判哪一个好,时间终究会告诉我们的。”
这一番回答便是肯定了卢婷婷的话,变形的承认了自己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就算王怀玉不承认,看着岭南的变化,对方也能够猜出来。只是看着王怀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卢婷婷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挺值的脊背微微放松了一下,开始和王怀玉唠起了家常。
“不知道郡主来到这里多久了?这是我来大齐的第六个年头了,我出生在四大世家的卢家,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同时也知道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或者说我的人生就是被这样规划好的,我是世家联姻的工具。”
“你看多好笑,一个受过教育,长在春风下的人,现在来当剥削的地主,还要任由他们摆弄自己的生命。所以啊每时每刻在这里都感觉到了。三观的不融合,我想这样的感受,荣安你一定能够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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