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被说动了。
“让大家都出来吧。”他吩咐道,“所有人自己备一个碗,我们一口气把需要的血放完,给木华包扎伤口。”
“是!”
镇民们激动不已。
通报情况的那一位镇民提着桶走进小黑屋,蹲在木华身边接血。
他叼着烟得意洋洋,“哎呀,做人就是不能自私,我们都是好人,又不会为了一点血把你杀了。”
说着说着,镇民抬头,惨叫传出房屋。
“你……你你你,你怎么醒着?!”他一骨碌爬起,惊慌失措。
被绑在椅子的木华面色平静,他不悲伤也不憎恨,只是用虚弱的语气道:“不能喝血,这会让你们的身体崩溃。”
镇民拧眉,“我呸!去你的身体崩溃!王婶婶家的小孩都喝过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烧还好了!”
他朝地上吐了口痰。
“你就是不想给我们喝!你这个自私的人!亏我们对你这么好!”
越想越气,原本说好放一半血就结束,镇民愣是等一小桶血装满,才草草给木华包扎。
他提着装满香甜血液的桶出门,镇子路上已经摆放好长桌,镇民们等着分配血液。
小桶放在桌面,镇长给每个残缺的人优先供给血液。
每个人手中的小碗都有至少两大口的血,他们举起碗,笑着碰撞,享受美食似的将血液喝下。
在不少人喝完后,王婶婶抱着孩子撞门而出,她发疯般大喊:“孩子……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摔倒在地,原本恢复的小孩滚了两圈,停在镇长面前。
小孩的脸肿的像个猪头,他满地哀嚎,身体还在不断膨胀。
一马路的人盯着痛苦的孩子,他们眼睁睁看着他身体涨得像个皮球,在一声哀嚎后爆炸。
人们的记忆出现短暂缺失。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刚刚喝下血,手里还拿着碗的镇民,身体鼓胀爆开。
好似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其余没来得及喝血的镇民摔碗躲避,所在屋内瑟瑟发抖。
镇长跪在地上,动着嘴唇泣不成声。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小黑屋,将木华拽出,活着的人们见到他,无法克制的大叫。
“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骗我们!”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你可以治疗动物的伤,所以那动物丧尸也是你控制的!”
镇长哀戚,“我们从来没亏待过你,木华,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镇长先生,我和你们说过的。”木华闭上眼睛,隔绝眼前的血腥之景。
“不,你只是在蛊惑我们喝你的血。”镇长冷声,“不是真心阻止。如果真心想阻止,你会动手阻拦。”
人们癫狂。
“杀了他!”
建设第二八零天
还没喝下血的镇民们感到万分庆幸, 至少死的人不是自己。也有人目睹亲人的惨死,当场失去理智,扬言要将木华杀死。
于是, 木华再次被镇长关回房屋。
“我们要烧死他,只有烧死能永绝后患, 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复生呢?”一个镇民建议。
“之前我就奇怪了, 他吃东西从来不和我们一起, 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妖怪, 先假装和我们很好, 再趁着这个机会杀害我们!”
王婶婶跪在血地上, 摸着血液泪流满面,她冲到房屋门口,歇斯底里的扬言要杀了木华。
就这样的三天后, 用来烧人的十字架堆放在镇子的广场,木华被镇长带来,绑在架子。
三天过去, 他的伤口奇迹般愈合, 而且没有一点绝食的虚弱, 这更让人们惊慌。
怪物!
“木华。”镇长手中举着火把, “给我们一个解释。”
火光熠熠,木华眼中倒映出镇长克制很好的恐惧, 他低下头。
“为什么不阻止我们!你明明有能力阻止孩子喝下血液,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小孩死去!那个孩子以前最喜欢缠着你, 和你玩捉迷藏啊!你怎么忍心看着他死去!”
“为什么不说话!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们,是吗?”镇长捏紧手心。
木华挪动嘴唇, 声音微弱, “如果我说不是, 镇长先生会相信吗?”
镇长手中的火把咯吱作响。
他猜不透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猜不透他的想法。被抽血,被绑起来烧死,他却一点正常人的反应都没有。如果被污蔑,人会辩解;如果被戳中心思,人会愤怒;如果被背叛,人会悲伤……相似的反应,他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
镇长不再多言,他松开手,将火把扔到地面。
火焰点燃地面的柴火,迅速形成一股无法扑灭的大火。火焰环绕着木华,镇长远离,和底下活着的人一同等待他真正死亡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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