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宫人要用铜斗将衣裳熨平整,一丝褶皱都没有,而后还要用沉香薰好衣裳后,才能给贵人更衣。
卫衡前些日子给太妃侍疾,常居泰和殿,皇宫是备有他衣裳的,宫人很快便将他惯穿的常服取来,将它放置在竹薰笼上薰上一阵后,小太监上前伺候他更衣。
宫羽道:“殿下,天色这般晚了,要不您还是在宫里歇下吧!”
卫衡算了算,自己应该有三、四日不曾去见舒月了,这般避着也不是什么办法,道:“我已出宫建府,又不是没有住处,后宫妃嫔众多,本王还是避讳些好。”
这道也是。主子心里有主意,宫羽也不好再劝。
待主子更衣完毕,他默声跟在卫衡后面,准备随他出宫。
不想,他们才走出静安殿,卫衡就觉得他身上不对劲,脑海里有眩晕之感,一股燥热慢慢袭上全身。
卫衡自幼在宫里长大,瞬间就明了他这是着了旁人的道了。
他拿出袖中的一瓶蓝色瓷瓶,从里取出一枚清明丸吃下,暂且压住药性。
一阵熟悉的女声忽往静安殿的方向走来,来人正是孙箬箬,孙太后自作主张给他安排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33、离开
“你去将她引去别处。”
不管孙箬箬是自个故意来的, 还是在其不知的情况下被太后的人带过来的,卫衡都必须提防。
他前脚刚走,孙箬箬后脚就来到静安殿附近,这不得不让人深想孙家人的意图。
再说, 若他们不小心被人旁到深夜同在一起, 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宫羽心思透灵, 不用卫衡多解释, 他就带人上前,将孙箬箬给引走了。
宫门口的侍卫见出行的车夫亮出璟王府的玉牌, 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直接将宫门打开,让璟王出宫。
车夫正稳稳驾着马车往璟王府的路上走,坐在马车里的人,声音沉沉催促了一句:“走快些,回王府!”
“是。”
车夫握着马鞭, 轻轻鞭打了一下高壮的黑马, 马儿嘶叫了一声,扬起马蹄迅速往前方跑去, 哒哒的马蹄声在黑夜里尤为响亮。
卫衡从袖中取出瓷瓶,又倒出一枚清明丸服下, 再次又压住身体泛起的燥热,这次中的药比他心里以为的药性要强得多,待他回到王府, 恐是要找大夫给他扎几针,才能抑制住这烈药。
正闭眸间, 一阵熟悉的声音伴着急切的马蹄声从不远处袭来。
“王爷, 王爷!”
“老奴有要事禀告, 万忠,你先停下……”
车夫是王府里的老人,自然认得刘管家,他见他从长生街一路唤着璟王,便用力一拽缰绳,慢慢让黑马停下前行。
卫衡出声问:“天色这么晚了,你找本王有何要事?”
刘管家内心挣扎了会儿,但想到王爷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于是硬着头皮将事给禀了,“殿下,舒小姐刚刚从外头重金买了一个鲛人回府了。”
万忠一楞,“鲛人?这世上怎么会有鲛人,你怕不是胡说吧?”
刘管家倒是希望是假的,可他两只眼睛都见到舒月将鲛人带回府上,他起初还不可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旁人穿上布织的鲛尾,打扮成鲛人。
可当他看到那条鲛人的碧尾鲛人还会甩动,他就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了。
卫衡:“她想养,那就给她养,就当养条鱼。”
“本王还未曾见过鲛人,明日若得空,本王会去寰园看看。”
刘管家低下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没有将最重要的一点说出来,只好立刻硬着头皮补充道:“王爷,要不您还是现在去看看那鲛人,到底能不能留在寰园?舒姑娘这次买的鲛人是个男鲛,一个貌美俊秀的男人,他上身……连一件衣衫都没有,很暴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卫衡霎时明了他深夜也要追上他说这事情的意图了。
原来是给他偷偷传信来了。
想到舒月居然背着自己买了一个男人回府,卫衡才被清明丸平复下去的身体,蹭的一下燥起来了。
卫衡紧握起放在膝上的手指,沉声道:“现在立刻回寰园!”
“是。”
“是。”
万忠拽着缰绳,御马儿转头,重新改了一个方向。刘管家骑马跟在他们后头,他胯下的马儿是一匹普通的小棕马,比不得王爷的马是千里马,跑得没他们快。
他一路跟着他们疾行,等卫衡都到了寰园后,他还差了他们一大截,只能不停追。等他最后到了寰园门前,人都要被马给颠得快吐了,叫人扶着他走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他气声吁吁问:“王爷是多久前到的?”
下仆答:“没多久,就半刻钟前,主子气势汹汹地往小姐的院子里去了。”
刘管家闻言,忙让他扶他快去青昭院。
——
舒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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