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就像难以预测的天气预报,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大雨倾盆
来的猝不及防。
赵烨给时也又加了一门声乐课,一对一教学的那种。
以往时也学的都很快,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唱不对。
授课的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讲起话来文质彬彬
你的发音有问题,要从丹田向上,直到颅顶才对,再来一遍。
时也唱了三四遍,还是达不到要求。
斯文有礼的男老师突然拍桌发难
你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次,要从丹田出来你是不是不知道丹田在哪?
男老师亲自下场教她,一手搭在她的后背,另只手贴在她的小腹,男人的手掌宽大,烫的像有火在焚烧。
时也后颈激出冷汗,僵着身子像是失去了自主意识,男老师毫不收敛,对着女孩的耳根越凑越近
你看,要这样吸气,吐气胸部挺起来
天崩地裂,山石倾斜。
就在少女临近崩溃的边缘,一声巨响,门玻璃被砸了个粉碎,一颗棒球飞冲进来,正中男老师的后脑勺。
男老师闷哼一声,立即松开手。
时也被这声巨响破了结界,冲出教室,疯一样的跑。
就连撞到人都没发觉。
她太害怕,怕到根本停不下来。
门外的女生,体态纤长,身段瘦高,黑色的长马尾扎在脑后,她面色无惧,神情威严,一双眼仿佛地狱判官,与身上纯白色的衬衫格格不入。
是程与梵。
男老师一怔,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开始害怕。
跑了不知多远的时也,终于停下,她回过神儿来,给赵烨打去了一个电话,母女俩只在荧屏上亲密无间,私底下就跟陌生人没两样,赵烨从不管她学校里的事,问就是一句话,自己解决。
但时也觉得这次不是小事儿,哪怕母亲不会来学校帮自己出头,安慰的话总也会说一两句吧。
可她没想到的是,赵烨没有
赵烨只问了一句:有没有怎么样?
时也:没有,他只摸了我的后背跟小腹。
赵烨:那就是没事了,我很忙,挂了。
妈
电话挂断的一瞬,小姑娘的眼泪潸然落下。
没有妈,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
时也觉得自己身体变轻,手掌变冷,好像趴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四周全是冰山,冰面冷到渗人,太阳照在冰面上反射到眼睛,刺眼刺痛。
她很想很想就这样向冰山猛撞过去,也想就这么趴在冰面上冻死,可哪一样都不能使她称心如意,她只能这样浮着,仿佛冰面底下系了一根无形的绳,被无形的拉扯,拖着她,撕扯她,让她连半步自由都没有。
而她呢,还得忍着。
原因很简单,她还小,她不想死,她不相信日子会永远这么糟糕。
声乐课三天没去,赵烨打电话来质问,全然忘记时也为什么不去的原因,她的话像锥子一样扎进时也心里,扎进后又变成锋利的狼牙,在里面来回搅动,以至于血肉模糊,她不撒手这还不够,更残忍的是,她还不允许血从伤口流出来。
赵烨告诉时也烂也要烂在肉里。
没有人能破坏赵烨的完美形象,哪怕这形象是她伪装出来的。
时也躲不过赵烨的淫威,第四天去了声乐课。
只是她不像平常那样轻快上楼,而是站在电梯前踌躇不进,看着电梯门开又合,望着一波又一波人进去离开。
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电梯门好像变成了一张嘴,血淋淋的口趁她进去,便要将她吞噬,她仿佛看见嘴里的獠牙带血泛腥,自己分明没进去,却骨头生疼,耳边还有嘎嘣嘎嘣咀嚼的声音作祟,像是她的骨被咬碎。
就在时也快要哭出来的时候
电梯门再度合上,身后有人过来
你听说了吗?那个教声乐的被开除了。
是吗?因为什么?
私下收受家长红包被辞退,数额巨大,校方这次抓典型,估计整个海城都不可能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了,要么改行,要么卷铺盖回老家。
这么惨?
电梯门开,两人进去。
时也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愣,被开除了?
压在小姑娘精神线上的大石瞬间滚开,取而代之是一种破土之感,好像深埋地下多年的宝物重建日光,岸边搁浅的鱼被海浪重新卷入大海,又像泡进水里胀满鼓大的肺被捞出,狠狠拧干,肆意呼吸。
当新一轮的电梯再度来到,时也没有犹豫抬腿迈了进去。
门快要阖上的时候,一双白色板鞋伸了进来,与她一臂之隔,站定。
时也没有抬头,但她认得那双鞋,那天自己跑出教室,踩的就是这双鞋,她记忆深刻,不会忘掉。
到了楼层,一个向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