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秋月唯一的安慰。
她怕死,也不想死,她想努力的活着,活着走出平阳侯府这个泥潭。
李书玉听她答应,狭长的凤眸明亮许多,显然是高兴的,随后歪头盯着女子苍白的侧脸,问她,“那你身上有力气吗,可要我叫人来扶你?”
李秋月不敢麻烦她,轻轻摇头,尝试站起身,偏自己又是真的身子虚弱,在李书玉到来后更是耗费太多心神,一起身就觉天旋地转,忍不住跌坐进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浅淡的书香萦绕鼻尖,李秋月缓了一会儿,脑子里尖锐的疼痛才散去,她睁眼,入目是海棠色的衣襟,吓了小姑娘一跳。
一双眼睛忍不住瞪的滴流圆,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坐在李书玉怀里,而且李书玉没有推开她,反而抱住了她!
瘦削的肩膀被女子轻轻揽住,她语气愈发温柔,起码是李秋月未曾听过的温柔,无论是对父亲,母亲,还是老夫人,都没有过的,对他们她只会娇纵的提出要求,可现在,她摸着她的肩膀,低下头轻声问她,“是不是站不起来了?你要做什么,我扶你去好不好?”
她也生了病,但院里人伺候的很好,药也用的很好,已经见好了,身上也有力气。
刚刚抱过的,女配这样轻,她扶她不成问题。
然女配可不敢叫她扶,连忙摇了摇头,声音又轻又细,婉拒的意思却非常明显,“我能站起来,劳三妹妹担心了。”
说罢,她再次尝试站起身,然后……腿再度一软,又跌在李书玉怀里。
大抵是丢人与羞愤相结合,小姑娘脸红了,原本苍白的脸颊,终于多了几分血色。
李书玉没忍住笑,从嘴角泄出一声,顷刻她脸上的红便蔓延到白嫩的耳尖上。
埋头一声不吭。
还是不要逗的好,万一逗过头,惹人生气惨的还是她。
李书玉小心揽着她的腰,将人扶起来。
这次李秋月终于没再拒绝,看起来颇为乖顺的靠在李书玉怀里。
她们都是女人,就算在古代靠的近一点应该也很正常。
李书玉想着,默默抱紧怀里人,又低头问她想去哪。
脸颊涌上一阵阵热意,李秋月已经被人彻底揽住,只得借着她的力站稳,小声说,“我只是想去换身衣服。”
李书玉低头看见女子雪白的里衣,了然般点头,扶着她走到一脱了漆的红木箱子前,看她弯腰,从里面取出一身浅色衣裙。
衣裙颜色很淡,很旧,瞧着像是穿了许久。
握住衣裙的人手指顿了顿,低下头,轻声说,“你不出去吗,我要换衣服了。”
“啊?哦。”
李书玉又把人扶到床边坐着,这才出去。
锦葵已沏好的热茶放在桌子上,她取出一只杯子用清透的茶水洗了洗,又倒了杯干净的,放在那晾凉等女配换好衣裳喝。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李书玉抬手敲了敲屏风,唤里头人,“二姐姐,你换好了吗,我给你倒了茶,要不要喝?”
里头传来女子尚在病中,微哑的声音,“好了,有劳三妹妹,我不渴。”
李书玉听她换好了,回身拿起茶杯走进去,还是递给她,哄道,“就算不渴也润润嗓子,生病了要多喝水,身子才会好的快。”
一些小事上,她不想与李书玉争论,闻言什么也没说,接过茶水慢慢喝着。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当李书玉站在外头时,这般小的院子,也仍剩了半个没打扫完,三个侍女不是各扫各的,而是站在一处扫。
她冷下脸来,贴身的侍女上前询问她准备何时回去,天色不早,该回去喝药了。
李书玉应了一声,视线仍落在廊下那几个秋水居的丫鬟身上。
今日随她来秋水居的,是性子最稳重的锦葵枫叶,眼下锦葵去煎药了,便只剩枫叶等在屋外,她见自家小姐面色不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立即了然,站到李书玉身边斥道,“扫个地都不会,慢慢吞吞,如何指望你们照顾好主子?平阳侯府是养你们吃白饭的吗!”
李书玉点点头,说的对!
“二小姐心善,对你们好,你们该感恩戴德,而不是个个偷奸耍滑打量着欺负到主子头上!”
枫叶生的凶些,一番责怪下去,三个侍女已经要跪地求饶了,像是不知应该寻二小姐麻烦的三小姐,怎么忽然训起她们来,满眼茫然无措,只能一个劲儿求饶。
枫叶也是丫鬟,无权处置她们,转头恭敬询问李书玉要如何处置几人。
李书玉哪知道如何处置,她还没习惯自己的身份呢。
“咳咳,你按规矩来便是,日后不要让她们在秋水居伺候了。”
故事前期的女配性情柔弱好欺负,她怕留下这几个欺主的下人会加快女配黑化进度。
要不得要不得。
好了,这下秋水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了,到时她还能借此多留一留李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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