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皇后娘娘的寿宴,在场人神色各异,直到一站着的女子开口,声音脆甜,像枝头的黄鹂,她先是不好意思的娇笑两声,随后眼泛亮光问道,“既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那侯爷与夫人也该参加吧?”
温氏淡淡瞥了她一眼,知道又要生事,敛起笑容,端起手边的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才回她,“这是自然,你想说什么。”
说话的人是府中四姑娘的生母,范小娘,出身户部尚书范松家,是他的庶女。
生的娇柔美丽,颇得平阳侯欢心,又有些家世背景,在温氏面前也能说几句话。
范小娘笑了笑,似随口问道,“上回宴会,夫人带了三小姐与六姑娘去,这次打算带谁去?”
她在试探,上次带的是六姑娘,这次总该带她女儿了,她所求不过是自己女儿也能被带去宴会,见见世面。
国母的生辰宴不同寻常,宴会上定有许多贵族子弟,随意与哪个相看上了,都是极好的,就算没有看上谁,出去认识些朋友,传一传名声也好。
范小娘想的是好,温氏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顺着她的心意来,“月儿还未跟我出去过,这次带玉儿和月儿去。”
范小娘自信满满的笑容僵住,眼里划过些不可置信,片刻连忙道,“这二姑娘不是身子不好吗?还要出门?”
“二姑娘只是体弱,为何不能出门?”
范小娘明显有些慌了,“可,可体弱本也是个大毛病啊,皇后娘娘生辰宴这样重要的场合,二姑娘又没参与过这些,妾身也是担忧她有哪做的不对,丢侯府的脸就算了,万一叫皇上与皇后娘娘觉得侯府不好,这……”
她没把话说完,留尽了想象空间。
一个极少参加宴会,与外人打交道的小姐,骤然去参加这等国宴,若出了丑,可真是会被人笑话好几年的。
温氏皱了皱眉,看向李秋月,似也在打量该不该带她去,李秋月心下紧张,被李书玉握住的手忽然反过来抓住她,求助般收紧,长睫脆弱的发颤。
李书玉早听的不高兴了,那人内涵谁呢?
“二姐姐与我在一起,若有不懂的,我自会教她,就不劳您操心了。”
范小娘听李书玉开口,方才有点忌惮,她也不知道侯爷为什么对个不爱读书的女儿这么好,通常给李书玉的东西,就算她耍尽手段也是要不来。
空气静谧片刻,范小娘笑的有些僵硬,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二姑娘从未学过宫里的规矩,即使有三小姐看着,怕也不成事,这,这般重大的事,三小姐还是不要任性的好。”
她说李书玉任性,温氏就不高兴了。
“范氏,慎言,玉儿素来稳重,又同月儿姐妹情深,一起入宫再合适不过,是侯爷也同意了的,你若有什么心思,自去与侯爷说吧。”
温氏懒得搭理这个平日跳的最高的妾室,通通丢给平阳侯也就是了。
范小娘听闻是平阳侯也答应了的,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本以为府中只她最受宠,这桩好事必定会落在兰儿身上,谁知半路杀出个没娘的孩子,竟得了正房青眼,真是气死她了。
请安结束,其他人先行离去,范小娘也急急找平阳侯说理去,没有多留,只李书玉和李秋月被留下来。
李秋月不同于私下里和三妹妹软软撒娇的模样,面对温氏,她低眉顺眼,一脸怯懦。
初见时女配就是这样的,李书玉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来,只与温氏偷偷交了底,说自己从前规矩都没好好学,眼下入宫了怕不小心犯忌讳,让温氏教教她。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愧对原主,又要拿她不爱学习的事挡枪了。
温氏看起来也不惊讶,只是有些无奈,说自己会派嬷嬷去教她们的,让她们不必紧张,自在些就好。
她生怕皇上误会他们对公主不好,尽可能想让李书玉表现的活泼娇俏些。
紧接着温氏又嘱咐了李秋月几句,她今年已经十七了,还未婚配,甚至外人鲜少有知道她的,温氏也是才想起要带她去露露面,故叫她打扮的清丽些,也好给人相看。
李秋月自然知道温氏的意思,嘴角缓缓抿开一点笑容,她早想过,若要逃离平阳侯府,唯一的法子,就是嫁人。
直到离开正院,李书玉才问她,“你想嫁人?”
她是不想嫁的,但她忘了,古代女子大多是要嫁人的,若不想嫁,需得承受很重的压力,来自各种人的压力。
李秋月是标准的古代女子,纤细柔弱,她从未想过自己如果不嫁人可以干嘛,她的出路,似乎也只有嫁人这一条。
要过得好,只能嫁人,要逃离泥潭,只能嫁人。
因此,在李书玉问出这句话时,她脸颊不可控制的红了红,未出阁的女子多含蓄,羞于说这些话,“三妹妹,我……我自是要嫁人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掩在衣袖下,旁人看不见的雪白身体,也覆上一层浅浅的红。
李书玉似乎明白了,她郑重点头,承诺道,“二姐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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