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希玉声音淡着沉闷着,像是积累着心事。
宋瑜莹声音像卡壳的磁带,她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希玉,这次动手术我好怕……”
宋瑜莹微微喘着气:“我怕我醒不过来,我怕思礼没有妈妈,我怕你还没有成家,我怕妈妈她……我怕……算了算了,我不说这些泄气的话了,没有意义……”
“没事阿姐,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希玉轻声的说。
“嗯……”
许沁靠着冰冷墙壁,双目低垂,原来宋瑜莹那么坚强又开朗的人,内心也会感到胆怯和恐惧,只是都藏在人看不见的背面,那么宋希玉呢,那些日子孤夜里不眠的灯,桌上翻到卷角的病历,总是黯然的眉眼。
忽然好心疼宋希玉。
然而她又有什么立场呢。
许沁抬头看一眼病房上透明的窗,心里的愁绪像墨水一样化开。
她背对病房离开,在医院外买了杯咖啡,送到宋希玉的医生休息室。
宋希玉还没有回来。
站在偌大的医院,许沁既期待明天又害怕明天。
宝石
翌日早上七点半,许沁到达医院。
来时,手术室外聚集着很多许沁不认识的人,他们交头接耳,扼腕叹息着宋瑜莹的病情遭遇。
许沁站在人群最外沿。
显得格格不入。
靠近窗边周思礼坐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男人旁边,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茍,皮鞋锃亮,浓眉大眼,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正气,严肃安定。
是昨天和宋韬说话的那个男人。
看见许沁,周思礼拉拉男人手臂,靠在男人耳边说着什么,男人眼睛向许沁看来,没什么表情。
得到男人应允后,周思礼朝许沁走来。
“那是我爸爸。”周思礼拉着许沁在角落里坐下。
“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和你爸爸长得特别像。”许沁勾唇简单的笑了下,随后怜爱的摸摸周思礼脑袋,“吃饭没有,我带了饼干。”
“吃了,不过没吃太多。”周思礼说。
许沁把书包里饼干和牛奶打开递给周思礼,周思礼吃着饼干,摇晃着双腿。
时光显得格外漫长,手术室进进出出很多人,每次满怀希望的抬头看,结果都不是想要的答案。
心里的焦急像是扑锅的沸水。
周思礼双手撑着凳沿,低着头,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呐,许姐姐,你说妈妈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那会儿医生说十二点就会结束的,这会儿都已经十二点了。”
许沁心脏猛然一下跳得特别沉重,她看向墙上时钟,嘴巴里干涩得厉害。
那种悬吊吊的感觉让许沁好像回到了母亲离开的那个雨夜,那种骨头缝里生出的阴冷让她患得患失牙齿打颤,许沁握紧周思礼小手。
像在取暖。
许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润好嗓子说:“小小姐,不会的,希玉小姐在里面呢。”
“嗯呐。”周思礼垂头应答。
白花花的阳光变得刺目。
外间一整个鸦雀无声,气氛逐渐变得压抑。
走来走去的人,脚步变得焦急。
电梯铃响,一席黑色苏绣直襟旗袍的宋韬走了进来,威严的双眼扫视过众人,众人不自觉身体绷紧,瞬间变得安静。
宋韬背脊挺直,面色不变,犹如定海神针般坐镇在手术室门前。
不知过了多久——
“去吃午饭吧。”手术室的门打开,绿衣护士走出来,顺手擦擦额边汗,沉稳道:“手术过程中病情突变,耽搁了一会儿,不过还算顺利,现在正在收尾,等麻醉苏醒就可以送回病房了。”
“太好了,太好了,天佑我宋家。”
门外等候的人松了口气。
语罢,众人目光移向宋韬,宋韬点头,“都去吃饭吧。”
众人移步离开,等候大厅一下子只剩了三人,周父,周思礼还有许沁。
宋韬眼瞧向西装男人,道:“周程,带思礼去吃饭吧。”
“嗯。”穿着西装的男人站起身来对周思礼招手,周思礼胆怯的看眼宋韬,又看看许沁,小声道:“许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吧。”
许沁摇头:“小小姐,我不饿,你去吧。”
“思礼,走了。”周程走向电梯。
周思礼不舍的放开许沁的手。
宋韬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许沁,一秒都未停留。
许沁坐在最外沿,连呼吸都特意放得很轻。
半个多小时后,许沁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随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宋希玉跟在身后,麻醉将醒的宋瑜莹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眼皮微阖,眼睫湿润。
宋韬手拂裙摆站起身,瞳孔沉着,望着病床上的宋瑜莹。
宋瑜莹偏头,看着阳光下的宋韬,宋韬面色安定,像是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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