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祁空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下移开视线,殊不知对方恍惚以为民间传闻有几分可信,九尾狐的确生来就是会勾魂的祖宗。
苏卿宁在月色中逐渐平复呼吸,嗓音轻颤:“……对不起,这不是我的答案。”
然而祁空眼神微动,只是哑声回她:“我知道。”
苏卿宁心中警铃大作,起身欲逃却被猛地抵在船舱上。她挣不过,在愈发密不透风的攻势下软了腰肢,拽着祁空的袖子不知所措,无意尝到唇齿间漫起的血腥味,泪水染就的刺痛似乎亦与她同在。后知后觉地,她知晓这便是自己无可篡改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啊……
35 ? 匿其中
◎此消彼长,盈缺有数。◎
耳朵和尾巴的绒毛最后都乱成一团,苏卿再难维持人形,念力散尽变成一只小狐狸,从祁空胳膊下面一窜逃走了。
祁空见她在角落中缩成一团,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招手:“过来。”
苏卿宁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大抵是绝不过去的意思。
于是祁空一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九尾狐象征性地挣扎两下,然后窝在怀里不动了。
她打了个哈欠,狐狸眼梢微微上挑,半眯起来风韵更足,身后的九条尾巴不安分地摆动着,蔫巴巴挤作一团。
比一般的成年狐狸甚至还小上一些,不过尾巴数量众多有些惹眼,祁空揽她在怀中,问她话也只得到无意义的嘤嘤声,许是彻底装聋作哑了。
她拿苏卿宁没办法,拿只会嘤嘤的狐狸更没办法。小船晃晃悠悠靠了岸,小雨还在先前的地方捡了根树枝在泥地上画画,见祁空抱着一只狐狸下了船,疑惑地问道:
“刚才给钱的姐姐呢?”
祁空没有应付人道小孩的经验,乱扯一通逃掉了,苏卿宁借机从她怀中跳出来,一闪身就想逃进人群,被祁空捏着尾巴抓了回来。
狐狸垂着眼,颇有几分委委屈屈的模样,祁空摸了摸她的头,又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不过面上仍装作生气,只是耷拉的耳朵支棱起来,努力往祁空怀里蹭。
祁空开始觉得或许只做一只畜生道的普通狐狸也很好。
她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中变得有些贪心,不再满足于短短几日的欢愉,而是妄想更为久远的永恒。
狐狸拱了拱她的手心,仰起脑袋看她,神色像是询问。
祁空不答,也没放她下来,只沿着河边慢走。狐狸在晚风中抖了一抖,被祁空不由分说用丝巾裹着,遮住了底下的九条尾巴,越发像一只安安静静的宠物。
狐狸从不问不该问的,她知晓有些问题自己不会获得最终答案。无力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在其中获得片刻喘息,然后惊觉自己仍在笼中。
其实从未改变。
如果是宋晚,她想,如果是宋晚,定然会有质问的勇气。
但她是苏卿宁。
走过奈何桥本该将前尘往事都忘干净,但不知为何,除了阴间她仍旧一无所知像是断片,转生前的其他世却是一清二楚。两世的记忆让她在纠结中阴差阳错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已然无法挽回。
“我明日将前往南方。”祁空忽地开口。
每一次的分别都预示着狼狈的重逢。
或是此生不见。
苏卿宁深知这一点,她不理解祁空为什么一定要走,但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只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祁空继续道:“事出紧急,抱歉,不能再陪着你了。”
狐狸大概是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类的离去而感到哀伤的。
苏卿宁极力劝说自己,但她却仍旧逃不了最后的天性。呜咽一声出卖了她的情绪,她眨着眼睛向外张望试图转移注意力,被祁空摁回怀中。
苏卿宁嘤嘤抗议。
祁空直接无视了她的抗议,傀儡线被她缠回了狐狸身上。待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周身缠满透明的傀儡线,掌控的一端卧在祁空手中。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狐狸歪头贴着祁空的胸腔,这一次她听清了,里面有很规律的心跳。
规律得像是假的。
她这样想着,爪子无意识勾到了祁空面前衣裳的布料,急忙收回指甲的瞬间她兀地意识到这触感也并非真实,柔软却好似不受侵。
她抬眼确定祁空没有注意这里,然后悄悄张开了爪子。
——除了不小心勾脱刺绣的细线,其余毫发无损。
狐狸于是又萎靡不振地缩了回去。
“是真身,”祁空垂眸看她,方才的一切她都有所感应,低声道,“没有骗你。”
苏卿宁信了,但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任何生物的肌肤是这样的触感,是以又有些疑惑。但见祁空不准备回答。或许是困倦,她窝在祁空怀中也有些累。
眼皮昏昏沉沉地打架,苏卿宁注意到周围街景逐渐眼熟起来,但她已经无力阻拦,几乎能够想象出风月楼众丫头惊讶的眼神中甩了甩尾巴,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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