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空笑了一下,朝她伸手:“过来。”
宋晚眨了眨眼,慢半拍地道:“哦。”
她莫名有种祁空下一秒就要揽她入怀,并挥斥方遒地告诉她“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错觉。
“介绍一下这些……嗯,我想想怎么称呼,阴阳交界地流浪的小家伙们。”祁空小腿上扒了一只足有五十厘米高的松鼠,奇特的是它的四肢皆是人类的模样。
宋晚心中浮现出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比如小狐狸刚学会化形时总是遗漏的尾巴,或是顶在头上按不下去的耳朵。
和一些奇异的触感,就好像……好像被人捏了又揉,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在止不住颤抖……
这都什么事啊。
宋晚恼怒又疑惑,似乎记忆中原没有这一部分,不知为何受到眼前画面的刺激却冒了出来,强行拼接在自己的记忆中。
分明……分明没有这一段。
这当发生在什么时候?
她没有任何头绪,裤脚被一只滑溜溜的触手捏着,顶上两根向上伸出来,像是在讨要一个安抚的怀抱。
“嗯?不行,”她眨了眨眼,却见祁空微弯下腰将那“一丛”触手拎到了一边,“吃你的饭去,……”
后半句话声音低下来,宋晚看她口型,像是“别扒拉我……”。
不行,后两个字不能细想。
托儿所参观结束,宋晚悄悄松了口气,头顶上并没有的飞机耳像是恢复了放松的状态。她似乎很难向祁空提起自己作为人类,对某些存在有着本能的恐惧。
一切未知的东西。
甚至包括天道。
她其实有好多问题。
她想得太出神,以至于没有看到天色渐暗,雨珠从天上坠落,祁空却将空盆收回来,把一众流浪者们无所谓地关在了外面。
“晚晚,”祁空隔着一间屋子的距离叫她,“晚晚?”
宋晚一惊,方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好像除了祁空,从来没人这么叫过。
“干嘛?”她不知在紧张什么,掩饰地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
“刚吃完饭等会儿再喝冷的,”祁空掀起帘子看她,“你晚上在哪儿上课?”
“主教学楼,”瓶身太冰,宋晚捏着瓶盖,将指尖的冷意与自己隔开,“你送我吗?”
在室温下放了一会儿,宋晚觉得应当不那么冰了,拧开瓶盖抿了一口,被冰得舔了下唇。
祁空本来要将碗筷擦干放回柜子里,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嗯?”宋晚被她盯着,忽地警觉起来,将果汁放回桌上,“怎么……唔……”
果汁瓶子倒在桌上,被祁空眼疾手快扶了起来,宋晚心道幸好方才顺手将瓶盖拧紧了。
后背抵在木桌的边缘,被祁空一只手垫着隔开了。宋晚讨厌上半身悬空的感觉,但好像某人很喜欢。
准确的说是很喜欢看她不喜欢。
没有支撑点的后果是只能前倾搂住侵略者,配合某人奇怪的爱好。
祁空从里到外尝了一遍,分开后眼神还黏在她身上,像是宣布科研成果似的,总结道:“甜的。”
宋晚得以喘了口气,气得想问她香灰都没洒哪儿能尝出来是甜的,却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58 ? 正经课
◎“……来陪我做。”◎
晚上的课倒是没再继续请假,只不过这节选修课出了名的难占座。宋晚踏进教室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还剩下的就只有第一排最角落这种压根看不到显示屏的死亡座位了。
她没忍住朝祁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谢谢你送我来,现在——你送到了。”
祁空失笑,像是没听出她话中刺似的,好脾气地问她:“坐后面?”
也就最后一排的山顶位还剩了几个。
宋晚轻哼一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没想出来,只得先按下心中疑惑,抬脚往教室后排挪。
“宋晚,”她方走上一半的台阶,却被人拉住了衣摆,“我看快上课了你都还没来,给你占了个座。”
陈若晴挪开书包,空出身旁的座位来。
教室中后方偏左,算不上太好的位置,但比最后一排好太多了。
“谢谢!”宋晚沉浸在感天动地室友情中,自然无比地放下了ipad。
她安顿好自己,这才抬头发现祁空竟然还没走,站在这儿看了她不知多久。她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你……不走吗?”
祁空似笑非笑,慢悠悠抛出一句:“我旁听。”
突如其来的好学是为了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宋晚干巴巴“哦”了一声,像是语言教材的无聊对话一样回复道:
“呃,听课愉快。”
说完连她自己都笑了。
“谢谢。”祁空彬彬有礼地回答,与方才在杂货铺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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