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或有重叠,可人海茫茫,她们不会与彼此相遇。
——若真有那么一天,离世界意志本身的消亡也就不远了。
从始至终与天道有着交集的,都只是花神本身的意志。
天道长久的沉默与莫测的神色让阎罗王心里愈发没底,生怕这位祖宗在阴司闹事。却见天道忽地笑了一声,迈步从藏书阁出去了。
阎罗王将生死簿抛给一旁的阴差归位重新锁好,追在祂身后问道:“大人不找了?”
却听祂说;“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简单总结就是,花神其实没有真正经历过转世,她的每一世细究起来也是不存在的。真正一直与天道产生交集的都是花神意志本身,也就没有替身一说了。
88 ? 岁间事
◎“你会喜欢祂的。”◎
后来的事早在不久前她已知晓,左右不过是祁空没能在天道等到原身已经抵作鬼门的花神,又下凡来陪着苏卿宁。原先她只当这人一世又一世地将情爱当作消遣,可听着祂方才的意思,从始至终……竟是一个人。
散落在三千世界的不过是花神的魂魄碎片,祂将自己的意志分成互不相干的许多份,每一份于其自身而言却又是完整的一生,可最终她们都归于花神本身,而并非依附或衍生的产物。
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这份记忆或许将彻彻底底推翻她原先的猜测,可这……似乎已然发生的一切已经成为历史中抹不去的印迹,而祁空从未真正反驳过什么——若她早知晓这一切,何必在对峙时顾左右而言他?
可这些第三视角的故事……又是借着谁的眼而见到的呢?
视线陡然坠入昏沉的黑暗,耳畔有婴孩的啼哭声。风声乍起,入目是一望无垠的草地,她走得并不快,停在一座华贵的府邸前,门外的石头上刻着“苏”。
走进了才辨出那并非是人类孩提能够发出的声音,“嘤嘤”倒像是某种动物。她穿过朱红色的院门,在襁褓之中看见了雪白的狐狸。
妖兽生来带着念力,比普通的动物总归要聪颖些。她在小狐狸的摇篮边站了片刻,临走前被一股绵软的力道勾住了袖子。
她转过身来,看见小狐狸水润的眼里倒映出火红色的影子。
——幼年妖兽的感知能力果真是比其余众生要强上许多。
她将自己的袖子从小狐狸的其中一条尾巴尖中解救出来,却发觉衣袖间绞住的并非是狐尾,而是她爪子上勾着的银色细线。
她顿了动作,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将傀儡线从狐狸爪子上解开。小狐狸新生的指甲脆弱,她怕给掰坏了,没舍得用力。思考片刻后问她:“喜欢这个?”
小狐狸哪能听懂话。
不过左右想来,她现下原身抵作鬼门,魂魄碎片飘荡于三千尘世,傀儡线这等法器留着也是没什么用,索性解开了手腕上的结,在小狐狸爪子上绑了绑:
“那你拿着玩吧。”
这声音倒是耳熟,想必在何处听过许多次——合该是花神的音色。宋晚第一次发觉自己与花神的嗓音像极了,只是祂总带着若离若即的味道,除了与天道有关的事,并没有其他东西能够真正调动祂的情绪。
在这一点上,祂虽比天道多出了情绪感知的能力,实际共情能力也没比天道好多少。
来这一趟,连法器都丢没了。不过宋晚察觉“自己”倒是浑不在意,只又微微弯腰去认真打量小狐狸的样子,口中嘟囔着:
“与我确是有几分肖像。”
宋晚哑然,她竟不知花神是如何看出一只狐狸与自己长得相像的。不过转念一想,祂与祁空看见的,都是事物的本质。外在容貌都是虚相,但花神好像很喜欢欣赏虚相,将其当作自身的一部分。
“我不在的时候,就拜托你陪着祂吧,”花神温和地道,宋晚没从中听出多少悲伤,就好像祂并不认为原初意识的离开是多么值得痛苦的事,“毕竟算着日子,还要过上许久,我们才会再度相遇。”
宋晚眼前的小狐狸正在飞快地变化,她看见牙牙学语的孩童、豆蔻年华的少女、及笄后走出青丘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可凝神再看时,眼前的小狐狸仍旧在前爪间绕着傀儡线。
——她差点忘了,至高存在认知中的时间并非线性流动,只要祂想,识海中便蓦地闪现过小狐狸的一生。
祂想到什么,指尖与细软的狐耳绒毛碰了碰,像是一个亲昵的吻:“你会喜欢祂的。”
她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沉浮,走过很长的路。每一段记忆都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气泡,花神曾经掌控的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这些她都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继而气泡破碎,将她从潮水一般涌上的窒息感中推出,缓慢闭合将过往尽数包裹。
她孤身走过寂寥而漫长的时光,每路过一个气泡,都从中学到些新的什么。千年的光阴算不上长,可细细数来,记忆碎片却永远看不完似的。她开始走神,去想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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