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漾犹豫了一下:“…可以。”
裴灼挑了个恐怖加惊悚的,电影是国外的,名字汉译过来叫:《找到你了》。
为了增加氛围,裴灼摁下了自动窗帘的遥控,遮光性极好的窗帘一打开,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陈漾两眼一抹黑,脑袋警惕地转向裴灼的方向,抓了下怀里的抱枕:“…你干嘛?”
“看电影。”裴灼开了沙发旁边的暖黄落地灯,发现陈漾正盯着他看,一双漂亮的眼睛黑亮亮的。
裴灼没忍住笑,身体靠过去问:“干嘛?怕我吃了你啊?”
陈漾没吭声,脑袋后仰。
“好好看电影,别想那么多。”裴灼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下陈漾的额头。
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会乱来。
裴灼顶多就是……在陈漾被突然窜出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吓到的时候,慢悠悠地把手递过去,嗓音低沉地蛊惑着问:“要不要牵?”
陈漾甚至都没犹豫,一把握住,攥得死紧。
裴灼笑。
这会儿陈漾已经坐到地毯上去了,背靠着沙发,裴灼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躺着,一只手从陈漾肩膀上方绕过去,给陈漾抓着。
陈漾对恐怖电影有种又怕又想看的心理,悬疑的剧情吸引着他,恐怖的画面又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让人又爱又恨。
到特别恐怖的地方,陈漾就会眯起一只眼睛看。
而他怀里的抱枕早不知道被裴灼抽出来扔哪去了,只能靠双手抓着裴灼的手来获取安全感。
裴灼不动声色地把几根手指插/进陈漾指缝里,让陈漾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只能抓着他的手腕。
陈漾沉迷于看电影,一点也没发现,又或者他在某个瞬间已经察觉到了裴灼得寸进尺的动作,但却没在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他现在呼吸加快或者停止都是因为电影,根本没有因为肢体接触而导致的病发症状。
裴灼几乎没看电影演了什么,毕竟陈漾的反应比电影有趣。
陈漾有的时候还会抓着他的手一起捂脸,裴灼的指腹好几次都碰到了陈漾的睫毛,像被小羽毛轻轻擦过似的,又痒又麻。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叫你漾漾?”裴灼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在一片昏暗中稍微用力捏了下陈漾的手,试图吸引陈漾的注意。
“嗯?”陈漾好像听到了,眼睛盯着屏幕没动,脸侧过来,有点敷衍似的:“你说什么?”
裴灼低声:“我问,我能不能叫你漾漾?”
陈漾“哦哦”两声,脸转回去。
裴灼:“……”
这反应显然就是没听进去,裴灼直接攥紧了陈漾的手,低声唤道:“阿漾?”
陈漾突然“啊!”了一声,身子往后一拧,脑袋埋到了裴灼的手臂和沙发之间。
裴灼下意识半眯起眼睛看了看投影画面,已经错过了把陈漾吓到的一幕。
他“啧”了声,侧身过来将陈漾半圈住,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陈漾的肩,嗓音几乎温柔的不可思议:“都是假的,不怕。”
陈漾在一片黑暗中,用力抓了下裴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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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裴灼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耀进来,又给尚未完全回神的陈漾倒了杯茶水。
“…谢谢,我没事。”陈漾双手接过茶杯,脑袋空空,不忘嘴上逞强。
裴灼摸了摸自己被抓到发红发麻的手,一脸的似笑非笑。
这回治疗时长破纪录了,两小时零十五分钟的电影,他们牵手牵了一个多小时,裴灼可以说是相当满足。
“阿漾。”裴灼笑着开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步治疗了?”
陈漾捧着茶杯扭头看他:“你…叫我什么?”
裴灼笑着重复:“阿漾。”
陈漾心神一震,嘴唇刚动了下,就被裴灼抢先一步。
“刚才你看电影的时候我问能不能这么叫你……”裴灼眸光微闪,面不改色地扯:“你说可以。”
陈漾被堵了个结结实实,陷入深深自我怀疑。
我说了吗?
我怎么没印象?
他看电影虽然入迷,但也没到那种什么都不记得的地步啊。
裴灼看他漂亮的脸蛋都皱成包子了,怕他全想起来,直接打断道:“不接受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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