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捎回去,说祖母很好,只是想念我。弟弟也胖了许多。”
“他们不可能骗我……不可能……骗我。”
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那笑消失了,混着眼泪。她仰起头,纤长的脖颈绷紧了,嘴里发出了悲鸣。
“骗我啊……”
“姐姐……”
顾娇娇被她哭得心慌,抱着她,也哭了起来。
莫说是顾娇娇,便是剩下的三个男人,也是心酸不已,恨不得要为她手刃那可恶奸人。
这里头正焦灼,一泓忽然来了,道:“王爷,太子来了,说是要和您去户部探望顾大人。”
何明德假装没听到,坐着没动。端王也不强求,自己匆匆去了。
那仆人也走了,何明德坐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倒不如把地方留给这姐妹俩,哭得自在些。
他瞧那两人也不顾上自己,给她们倒了两杯茶,便悄悄地走了。刚到门口,便听到木婉君叫了他一声。
回头一瞧,木婉君已经是跪在了地上。她仍旧是悲伤欲绝,却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
“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木婉君忍着泪,带着恨道:“奴欺骗了王爷。”
“窑子明面上的主人是金大武,可他一个普通百姓,又是西北人,想要让一群做官的放心地把自己的把柄留下,真的那般容易吗?”
“窑子能越来越大,是因为他的背后有真正的大人物!”
前头,太子和端王并辔而行。
自户部风波之后,他们兄弟二人虽常常见面,但是却很少谈心了。
太子看弟弟还是冷着脸,不怎么爱笑,便道:“还生气呢?哥哥之前错了,也用错了人,以后再不会犯了。”
端王这才看他:“保证?”
“保证。”
“那皇兄若是遇到难处,也可以让我帮忙。”
“皇兄可不敢让你帮忙,头一次帮我,你就把家底都掏空了。下一次……”
端王一瞪他,太子便止住了话头。
“好好好,下次一定让端王爷帮忙。”
端王这才笑了,笑了会儿,又轻叹道:“皇兄,户部那种事,就那么一次就够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弟,可你从不对我说起这些事,我刚得知你也做了那些事,有那么一会儿,我都觉得,’亲密‘二字,是我自欺欺人。”
太子的笑顿住了,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了个木偶,往端王脑袋上一磕,“胡思乱想。”
端王见了那木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木雕。小老虎趴着,脑袋搭在前爪上,像是在休息。端王轻轻旋转它的尾巴,老虎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啊,谢谢皇兄。这只我会好好珍藏的,可惜之前那只在大火里烧没了。”
太子擅长丹青,也擅长篆刻。年轻时自己琢磨,学会了木雕。可惜皇上担心他玩物丧志,不许他琢磨这些。还是小端王哀求,太子才偷偷给他做了一只,可惜,在那场火中也消失了。
端王见了这复刻的一只,心满意足,也就不与兄长生气了。亲自引路,把他带入了大理寺的牢房。
“这案子也就这几天便能了结,让舅舅和母后不要急。”
太子应下了。
兄弟两人下了地牢,先是穿过女监。这边清净得很,零星几个女囚。
太子走过一间牢房,便见稻草上趴着个女人,仰着脸,好奇地看着外头。
她和太子的目光对上之后,眯着眼似乎是在辨认,片刻之后,忙也惊慌地转开了视线。
端王回头,便见兄长站在一间牢房之前,若有所思。
“怎么了?”端王问。
太子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有些意思。
“见到了一个熟人,”太子敲了敲牢房门,道,“胡嬷嬷,一别十年,你是不认识孤了么?”
“孤记得,你是跟着大皇子建府的那一批奴婢,怎地进了这里来了?”
蒹葭馆里,木婉君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木婉君道:“大皇子十多年前便起了这个主意,那个金姓客商,不过是个不存在的托词,只是不想叫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一来二去,大皇子掌控了许多朝臣的秘密,也纵容一些人闹出人命来,借此掌控他们。”
钱权色三字,在这一方院落之中成为了交易的筹码,大人们都笑着,落泪流血的,不过是那些命如草芥的女人罢了。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端王、太子与皇上,正在听着胡氏的陈述。
太子没认错,胡氏确实是在宫里伺候过的人。虽说有些年份了,可是宫里的老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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