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现在相较于我来说太高了,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对视了很久,有些安静,我收起嗤笑,正色道:“我这样的眼睛,是什么样的眼睛呢?”
“此刻与你相视,我会忘了你是个孩子。”张良突然蹲下来,见他凑过来,我本能的退了一步。
张良手一顿,然后把我拉过去帮我把披风的带子系紧了。
我尴尬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我听人说,你很聪明。”
他哦了一声,反问道:“听谁说的?”
当然是听各种历史频道推送的新闻上说的!虽然我从不点进去看,但那些标题被我匆匆一瞥,但却被记住了,至今犹记印象较深的几个标题比如说:
“张良:为何被誉为古今第一谋士。”
“千古第一谋圣张良,到底有多牛?”
“是刘邦成就了张良,还是张良成就了刘邦?”
小小怀念了一下现代的搜索软件,我咳嗽一声,道:“反正就是听人说的!”
张良不在意的笑了笑:“听说了我很聪明,那然后呢?”
我头上小灯泡瞬间一亮,目光炯炯看着他:“然后我眼下遇到了一个困惑,想找人解惑而已。”
张良却突然接道:“你的困惑不就是稷下学宫吗?”
我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不是听人说我很聪明,”他停了一下,语气里带了些戏谑:“我既然聪明,当然能猜到了。”
被张良小小的噎了一下,我一时无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突然伸出手来捏了捏我头上的小发揪,笑道:“其实是那天在大殿上听到你跟太子嘉的谈话了!”
他刚刚这个笑容让我十分眩晕,不同初见时淡然如水的笑意,虽然似水,却是冰凉。而此刻这个笑容,温柔得仿佛三月的阳光,哪怕他捏我头发有些让我不爽,我也没跟他计较:“那你有什么办法?”
“稷下学宫现任祭酒是浮丘伯先生,我可以为你引荐。”张良微信一笑。
我一喜,接着叹气说:“你肯为我引荐,当然是好。可我父王恐怕不会轻易答应,我这两天烦闷正是为此。”
“想通过稷下学宫祭酒的考试,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如果你真的通过了,说服你父王又有何难呢?”张良顿了顿,继续说道:“秦国有一位神童叫甘罗,两岁时已经对《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于是他的家人送他去各国先贤那里学习,等八岁学成归来时便拜在了吕不韦门下,十二岁时官拜上卿。若赵国也出现这样一位神童,你猜你父王会不会高兴呢?”
震惊了一瞬,我连忙装作很惊喜,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如甘罗一样的神童?”
“甘罗虽是神童,却也不及你万中之一。”张良笑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
我试探的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是个异类吗?”
“什么叫异类?”
“生而不同常态便是异类。”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伪装,不敢将成年人的智慧露出来(虽然也没有太多智慧了)。三岁那年企图开金手指被当成中邪的事,对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何为异类?”张良却认真的反问我:“在愚蠢者眼中,聪明人向来是异类,有些人就是天生聪慧,那是天赐的,任谁都夺不走。就好比,赵括即便将世上的书都读尽了,也不可能成为白起;也譬如普通人学习兵法,而孙武创造兵法。”
这话莫名有些熟悉,我啊了一声,想起在现代跟一个渣男约会时,渣男跟我说某位哲学家说:普通人从老师那里学习知识,而天才创造知识给我们学。
那位哲学家的名字貌似叫……叔本华?我反应了一下,身子前倾有些期待的问他:“叔本华是你什么人?”
张良有些不解的望着我,十分疑惑。
“跟你说笑呢!哈哈哈哈哈!”
然而张良只是微微笑着瞧我,夏福在后面低着头一派正经,只有我尴尬又不合时宜的笑声在花园里回想。
妈的!真尴尬。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因为一直站着没动,所以鞋袜几乎已被雪水浸透。风一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何辨雌雄
我掏出手帕擦了擦鼻涕,这边张良则贴心的问我:“天冷,不宜在外久站,公主在哪个宫殿?我送你回去。”
“回先生话,公主住在甘芷宫。”夏福见我们过去,忙在前面带路。
不一会就到了,廊下空无一人,这时候是晚饭时候,大家应该都去里面了。我站在宫殿门口的台阶上,认真对他说:“谢谢你。”
张良摆了摆手:“不用谢,难得见到公主这样有趣的孩子。”
他虽然口口声声叫我孩子,口吻却是对大人一般:“还未请教公主姓名?”
“我叫赵怀瑾。”
“楚国屈原曾在《九歌》中写道,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他轻松道出我名字的出处,他还问:“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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