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相信李斯的这句承诺,不是因为对她的忧惧,而是因为他看出了嬴政对她的重视,没有人不知道,嬴政有多么看中她这位中常侍。
到了宫门口,她和李斯作别,去了承明殿。有几日没见到扶苏了,难为他还记得自己,一见面就知道行礼。
她带着扶苏坐在桌案边,打开了《论语》。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晚上将扶苏送回郑夫人处,她准备回家,走到咸阳宫门口,看到尉缭和蒙恬并几位朝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怀瑾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见蒙恬满脸愁云惨雾。
“怎么了?”怀瑾问。
蒙恬一脸为难道:“金城今日午时枭首,头颅要悬挂城门三日,谁知刚刚士兵来报,说……有一女子,爬上城墙取下了头颅,守城士兵拦不住。”
怀瑾惊奇道:“女子?什么女子连士兵都拦不住?”
尉缭咳嗽道:“是……昌平君的小女儿。”
怀瑾几乎能立刻脑补这个故事:金城自小拜在昌平君门下,自是经常与昌平君的小女儿见面,青梅竹马,谁知竹马犯法被砍死了,青梅自然伤心欲绝。
站了一会,蒙恬的车驾过来,怀瑾和尉缭自然而然的就蹭了车。蒙恬这次带了小队士兵,看方向是要去城门方向,怀瑾和尉缭自然也乐意去看看——听说很多官员都去那边看热闹了。
到了城墙边,蒙恬下了车带着士兵过去,他俩在车上等着,马车停的稍远,只见前面人群满满。人群边上,有很多辆马车,怀瑾至少看出三辆车是比较眼熟的。
蒙恬一过去,立即将人群驱散了。人群一散,就看见一个满面泪痕的黄衣姑娘,怀中抱着一颗血淋淋的头,她面前三个士兵拿长矛指着她,她往前一步,士兵就退一步,并不敢真的伤到她。
蒙恬过去,让那些士兵都收了兵器,然后上前亲自交涉,说着说着那女子突然跪下,不住的给蒙恬磕头。蒙恬倒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站,手足无措。
“熊家的小姐倒是一往情深,算得上是个烈女子了。”怀瑾忍不住感叹,却见一旁尉缭脸色很不好看。他一直都是平和宁静的,即使生气也少见厉色,此时看着城边那一幕,眼睛里竟然有了丝血色。
她试着戳了他一下,道:“老尉,你怎么了?”
尉缭眼睛里的沉痛一下刺到她,尉缭看着那边,心神仿佛飞到了天边,他摆摆手:“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道是无情还有情
那边蒙恬犹自为难,昌平君的车驾马上来了,昌平君疾言厉色的训斥了女儿一顿,然后让家下人将金城的头颅抢了过去,还到蒙恬这边。怀瑾看着那颗血淋淋的头在几个人中间转来转去,不觉有点反胃。
“父亲,你知道阿城哥哥是为了谁死的,你让我带他走!你让我带他走!”黄衣女子的哭喊声越加凄厉:“我会和他死在一起的!我会和他死在一起!父亲!父亲!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啪——”昌平君熊启挥手一掌,打完了反而是自己先站不稳,被人扶着大口喘着气,可见是真心疼爱这个小女儿。
眼见着头颅重新被挂到城墙上,那女子尖叫一声,竟往城墙上撞去,怀瑾看得心一提。幸而蒙恬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
昌平君顿时捶腿大哭起来,失态至此的老父亲已是无法,只得叫人打晕她带回去。
“听熊小姐喊的那一句,似乎盐务案另有隐情。”怀瑾啧啧叹道,然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回话。一看,尉缭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怀瑾咂舌,不明白他怎么了,蒙恬解决完事情回来,尉缭已经恢复正常了。蒙恬准备送他们回家,怀瑾想到他刚刚抱过头的手,捏着鼻子大叫:“你坐远一点!”
尉缭回家时很不对劲,面色惨白,失魂落魄。下车时连道谢都没有,今天可是又蹭了蒙恬的车回来,按往常尉缭定会道声谢的。
蒙恬也察觉出来了,问怀瑾:“尉大人怎么了?”
怀瑾敷衍道:“他被熊小姐震惊到了。”
蒙恬心有戚戚:“我也是,真第一次见到这种烈性女子。不过听说她是定了亲的,夫家并非金城。”
八卦?怀瑾立即问道:“跟谁定亲?”
“也是昌平君的学生,叫吴腾。”蒙恬低着头,说完默念:“算了,不说了,不能背后说人。”
怀瑾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这个三好学生乖宝宝,只有打仗的时候才有血性。
辞了蒙恬,她回家。大门敞开,远远就见到厅里坐的一袭蓝衫,韩非也跟张良学到了,不请自来。
走进去,怀瑾问:“怎么只有你,不见子房?”
韩非也不站起来,笑道:“他去买酒了,颜姬酒肆。”
张良如何知道这家酒肆的?怀瑾心想,颜姬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知名度高!
夏福给她脱了外衣,然后就去厨房给庄婆婆打下手了,小赵今天跟着阿大进了宫,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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