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道:“节哀。”
韩念定定看了她半晌,告辞道:“你自己多保重。”
她郑重的点点头,韩念骑上马飞奔而去,看上去孤单至极。怀瑾想起他身上还有伤,想叮嘱一声,韩念已经消失不见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家门,夏福还在院子里等着,他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永远只在家里待着。见她回来,习惯的迎上去,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就拿出衣服让她换上。等上了床躺好,夏福才不忙了,在地上开了铺躺下。
看着房梁,她怔怔的:“夏福,我觉得有点累。”
夏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干脆又清晰:“累了,就休息。”
她说:“你想不想赵国?”
夏福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会比较想齐国,在那里主子更开心一点。”
“你相信命吗?”
“我只相信主子。”
没有听见她说话,夏福以为她睡着了,蹑手蹑脚爬起来,看她被子有没有盖好。却见她睁大的眼睛,泪珠一颗一颗落在枕头上。
夏福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泪,轻声道:“夏福只是个阉人,帮不了主子什么,我知道主子过得很苦,所以我永远会在主子身边,照顾你陪着你,无论主子做什么决定,夏福都会听从。”
看着夏福,她哭着哭着就笑了,感动于这一刻。然而千言万语在心里涌现,她说出来也只有一句:“我没事,你赶紧睡吧。”
难过归难过,第二日还是要装作什么事没有,继续当差。
韩非一死,大家再次提起,先攻赵还是先攻韩。李斯说,必须要先灭韩国,只有灭掉韩国才能震慑他国。等秦国再次开战的时候,其他的国家会因为畏惧秦国,而不敢相救。
很多人都跟随李斯,纷纷附议,出乎意料的是,嬴政突然将武将全部召回,绝口不提攻打其他国家的事情。等了数日,嬴政也没再提出兵的事情,渐渐的也没有人敢提起。
又过了几个月,朝上的事情逐渐稳定下来,嬴政关心的只有粮食金钱和百姓,风向一变,朝臣们开始关注民生。
偶尔私下里赢政和她开玩笑,道:“以前总见你上书攻赵,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出兵是大事,陛下心里自有盘算。”怀瑾也只是如斯回答,虽朝上不见动静,但据蒙恬从他爹那儿的小道消息,王翦等武将都在加紧练兵,并不断的在从民间扩招士兵。
她渐渐的不再那么着急,就像甘罗说的那样,慢慢的,都会来的。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她越加变得沉稳。
作者有话要说:
剑器动四方
这一年,甘罗回来了两趟,每次待不了多久又要回雍城;尉缭渐渐的也不那么忙了,因为秦国风向变了,大家都去关注种地发财,他并不擅长这些;蒙恬尽忠尽职守着王宫,日日都能见到,听说再过几年嬴政会去让他教扶苏武术;李斯的官路越发平稳,昌平君等贵族官员对他是越来越尊重了……
这一年,她只收到一封来自韩国的信,张良在信上说,他会为韩非戴孝一年,要她也不必难过,并分享了一些小事,末尾要她珍重身体。
她回信很简单:一切安好。
年末时咸阳宫进来了一批年轻女子,是各国为联姻送来的女子,嬴政看也没看一眼,让郑夫人给这些女子安排位份。看似盛宠,其实嬴政一个月在她那里也歇不了几天,只是后宫一应大小事物都让她去打理。
怀瑾知道,自从芈荷死后,嬴政去内宫的日子少之又少。
而郑夫人似乎也对她有些微词,仿佛是听说在嬴政面前说了她不堪为扶苏老师的话,扶苏的乳母也说怀瑾不甚规矩。然而嬴政都没有召怀瑾询问,只是把扶苏叫来问了几句,扶苏对这个老师倒是喜欢的紧。于是嬴政当即把那个乳母赶出了宫,郑夫人就不再有什么意见了。
冬日里的午后,章台宫炭火烧的暖和,嬴政忍不住问她:“你是怎么得罪郑夫人了?”
怀瑾拿一个银匙拨弄着炭火,道:“陛下不知吗?”
嬴政饶有兴趣:“寡人怎么会知道?”
“杨端和揭穿我是女子身,当时在场的足有十多人,因为陛下的威严他们并没有追问,但对我性别一事,肯定存有质疑。郑夫人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子,女子爱妒,知道陛下面前有我这么一个女子,自然是不安的。”怀瑾慢条斯理的回答。
嬴政听她这么说,就放下手中的笔,道:“你对寡人倒是什么话都说,”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郑夫人不是寡人最宠爱的女子。”
是不是不重要,外人看着是就是了。
见怀瑾不答,嬴政又说:“你现在住的那个宅子是不是太小了,寡人给你扩修一下吧,另赏你些仆从,你那只有一个夏福,看着太寒碜了。”
嬴政老生常谈似的,好像和她那个小宅子过不去了,怀瑾无奈的再次重申:“臣很喜欢那里,也不需要别人来伺候我,多谢陛下美意了。”
嬴政道:“那寡人给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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