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随口问:“丰宜嫁到哪里去了?”
“听说被嫁到韩国联姻了,只是韩国已亡,宗亲贵族没死的全沦为了阶下囚,她恐怕也凶多吉少了。”赵嘉掩饰不住的疲惫的惘然。
怀瑾仔细回想着韩国时见到的女战俘,太多了,那么多张俏丽美貌的脸,其中是否就有她这个四妹呢?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见她仍然是沉默,赵嘉又说:“这个宫殿给你收拾出来了,日后就住在这里吧。”
怀瑾立即回答:“哥哥,我要走了,这次进宫,是特意来跟你告别的。”
赵嘉大惊:“走?走去哪里?”
“暂时还没想好,边走边看吧。”怀瑾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到了万里之外的临海之地。
“这里是你的家,为什么要走?”
“这个宫殿虽然重新修葺了,但无论怎么修,也不是从前的模样了。”怀瑾微笑,认真的说:“我们都已经长大,不再是小时候了,彼此有彼此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干预我,我也不能干预你。”
赵嘉怔怔的,仿佛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妹妹,想了很久,他才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你觉得我无法保护你吗?所以才要走?我可以封你做大长公主,让你一辈子安枕无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到你,我还可以让你拥有自己的军队,我……”
怀瑾温柔的止住他:“哥哥,我不需要这些。现在大仇已报,我再无任何牵挂,唯一想要的,是自由。”
刚刚赵嘉所说的,正是当年她想要的,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让赵嘉即位,不惜和倡姬成了死仇,才走到了今天。
怀瑾凝重交代:“另有一事,秦国的军队恐怕不日便会君临城下,嘉哥哥,你不能在邯郸称帝,赶紧回代郡去。”
“这几日邯郸混战,战场上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了,你是怎么得知的?”赵嘉有一丝不相信,但看见怀瑾的神色,他想起一事,严肃道:“报仇也就罢了,你为何要设计杀了李牧?”
怀瑾久久不能回答,告诉他,其实我是秦国的奸细?恐怕赵嘉会俩大逼兜抽死她!毕竟赵嘉可是实打实的赵氏血脉,自然跟她这个野路子不一样。她能马上毫无心理负担的投身秦国,赵嘉可不行,在赵嘉这里,她的行为可算是叛国了。
见她沉默着,赵嘉心中有了一丝模糊的猜想,他张了张嘴,有些不敢问出那个问题。
怕问了,得到的回答,并不是他愿意听的。
思考了一瞬,她转移话题:“哥哥,邯郸不是久留之地,你手上有兵,赵国宗室族人皆在,你完全可以另寻一处土地自立为王……”
赵嘉肃穆,对天边遥遥一拱手:“赵氏历代祖先皆在这片土地,赵国是我们的故土…… ”
“你是父王唯一的公子,你在哪里,赵国就在哪里。”怀瑾斩钉截铁说道,可是看到赵嘉坚定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焦急:“秦国大军若兵临城下,你以为你这一万士兵能抵挡吗?”
“妹妹何故长他人志气!”赵嘉有些气结,憋了几回,他终于开口问道:“你……你是否……是否……”
终究顾及着她的脸面,赵嘉有些问不出口,怀瑾不疾不徐跪下,沉重道:“不错,我当年被人从渭水中救起后,投效了秦王嬴政,是为秦国的中常侍。”
这句说完,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怀瑾捂着脸,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赵嘉满脸怒气,指着她气道:“你竟然叛国!”
怀瑾摇摇头,白皙的右脸上一片绯红,渐渐也有些红肿。
“哥哥,这是我的选择。”怀瑾坚持道:“王翦大军早已攻破边防,过不了几日便兵临城下。哥哥,你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怀瑾就不随你一路了。”
赵嘉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赵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代!赵怀瑾!”
赵嘉有些粗暴的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怀瑾大声回答,兄妹两人在这一刻四目相对,一个满腔怒火,一个古井无波。
看赵嘉的样子,怀瑾怀疑他下一刻会掐死自己。
“知道你还做!”赵嘉看到那双与父王极为相似的眼睛,一下松了手。
怀瑾站好,整了整衣襟,心想自己该说的全部都已经说了。她也曾经问过甘罗自己这位异父兄弟的命运,然而赵嘉在历史的洪流里只是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一个存在,甘罗再博古通今,也只记得赵嘉是赵悼襄王的第一个太子,其余的记载皆是一片模糊。
人是改变不了历史的,她道:“我不过是顺着天命往下走而已,我知道兄长生我的气,怀瑾不敢辩驳。大仇得报,我再无牵挂,当年共患难的情分怀瑾一直牢记于心。”
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过去:“此次领军的将军王翦,他们家欠我一个大人情未还,这是我亲手写的信,若兄长真的与他们对上,把此信暗中传给王翦,或许不致见到最坏的局面。”
赵嘉不接,负气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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