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怀瑾自动翻译过来是要请吃饭了,有可能顺便找她八卦一下。
她当即点头:“那我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燕丹看向张良:“张先生要一起吗?今日庆先生也在我殿中。”
“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张良的声音一响起,叫她想起在山里赶路的时候,晚上睡在河边,静谧的夜晚里所听到的淙淙流水声,又像是什么精致玉器碰撞发出的悦耳清脆声。
怀瑾跟在燕丹身后,几人走出大殿,张良和韩念并肩而行,韩念稍落后几步,跟着张良,全程低着头。怀瑾暗暗观察,忍不住内心腹诽,原来韩念在上司面前这么怂。
耳边忽然听进燕丹说话的声音:“……那什长还说韩念与他们一起到的,可这几个月,韩念可是日日待在蓟城呢!可见是在胡说八道。”
怀瑾忙竖起耳朵,又偷偷瞥了韩念一眼,想必和自己同行又隐瞒自己行踪,大概是犯了错,燕丹正在和张良打人情官司呢!
果然张良说:“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许是在燕国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韩念的头埋得越发低,张良和燕丹打完官司,绕到她身旁,笑问道:“赵大人遇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吗?”
燕丹脚步一滞,惊奇:“你们认识?”
张良点点头,嘴角一勾:“何止认识……”
燕丹有些呆:“少见先生笑这么开心过。”
“遇到旧识,自然开心。”张良说。怀瑾心中气闷,皮笑肉不笑:“不过曾经同在齐国学习而已,算不上熟识,认识而已。”
张良的声音淡下来:“原来……只是如此吗”
不想同他叙旧,怀瑾冷淡道:“你弟弟张景在我那里,张先生得空了把他领走吧。”
她说完笑嘻嘻的对燕丹说:“这位太子殿下,今晚吃什么?”
燕丹看看她,又看看张良骤然冷下来的眼眸,莞尔:“晚上吃羊肉。”
蓟城这个地方,在千年后属于北京的郊区,燕丹说的羊肉,说不定是吃羊肉涮锅。想起这个味道,怀瑾吞了吞口水,看到她的模样,燕丹笑的更开心。
几人走了很久走到一座普普通通的宫殿前,燕丹率先两步走进去,穿过两扇门,一座四方亭出现在眼前。地上铺了很多白色石子,有点像日本房屋风格,怀瑾有点恍惚自己好像是来到某家日料店一样。
四方亭上的纱幔被风吹起,上面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在弹琴,另一个灰衣人背对着他们。
“庆先生,我来晚了。”燕丹脱了鞋踏上四方亭,直接坐在那个灰衣人旁边,对然后朝他们招手:“快过来坐。”
怀瑾笑了笑,正准备过去。那灰衣人突然转头看过来,一看到他的容貌,怀瑾顿时惊呆了,那人也有些错愕。
目光这么一对上,怀瑾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昔年在齐国的武术老师庆卿先生,是她亲手拉了尸体下葬的,眼前这个灰衣中年男人,分明是庆先生的模样!不过比之当年的样子,他眉宇间的一股拧巴郁郁之色一扫而空,虽能看出年过三十,但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潇洒而不拘一格的气息。
“庆先生?”怀瑾僵在原地,看对方也是如遭雷击一般。
“怀瑾?”庆卿直起身子,往前探了探。
燕丹一笑:“哟,这也是旧识?”
庆卿对他解释道:“这是当年我在齐国稷下学宫时的一位学生,赵怀瑾。”
“赵怀瑾?赵姮?赵怀瑾……”燕丹反复噙吟着这个名字,头上的小灯泡忽然亮起来,道:“是那位小神童?赵国的那位小公子?”
他竟然起身对怀瑾行了一礼:“实在联想不到阁下竟然就是当年的小神童。”
这还能记得?怀瑾半信半疑,自己有那么出名?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燕丹解释道:“当年丹也曾想去稷下学宫,可惜才疏学浅,浮先生并未看中丹的文章,因而留心了那一年学宫收进的弟子。赵公子可不知,听闻一五岁儿童也被收了进去,丹可真是不忿了半月有余。”
“太子殿下,过奖过奖!”怀瑾抱拳,脱了靴子爬上四方亭,亭子上面铺着柔软的皮革垫子,软和极了。
她上下打量着庆卿,问道:“我以为先生死了,所以我当年埋葬的并不是先生的尸体?”
庆卿略带愧疚:“借得那场大火,我才能真正逃离齐国,过上恣意的日子。”
他给怀瑾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当年你拉着我的棺材绕城鸣冤,那时我还没有出城……你的所作所为,庆卿从未敢忘。”
默然片刻,怀瑾接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当年的事早已过去,她自己无愧于心才是正理。
庆卿问她:“你为何会到燕国来?是子房把你带过来吗?”他看了一眼张良,眼中略带调侃:“我记得你们以前感情就很好。”
燕丹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中间扫来扫去,怀瑾低眉笑道:“以前的事,忘得都差不多了,以前的情分,也随着时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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