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几何起,嬴政脸上再没有了别的表情,只有让人胆寒的天子威仪。
“我死之前,必要这个女人也给我垫背。”成嬌胸有成竹的笑了一声,见禁卫军仍然没上来拿人,他便知自己赌对了,手上一用力,怀瑾的脖子立即被刺出来血珠。
她的脖颈细直,左边一道长疤,是她当年自刎留下的痕迹,此时右边也破了皮,嬴政看见不禁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准备马匹给我们。”成嬌命令道。
嬴政久久未动,他不是个喜欢被威胁的人。
怀瑾心里直打鼓,不知嬴政这次还会不会救她,可她此时……有无限想活下去的欲望,在人世间有了牵挂,谁愿意死呢?
心肠一牵动,眼角就挂了泪,泫然欲滴。
“陛下!”这时尉缭声带恳求。
嬴政终于下了命令,禁卫军让开道路,成嬌和燕宁等人挟持着她慢慢出去。
禁卫军越来越多,渐渐的来了几千人,可大家拔着剑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几千把剑包围着几个人,慢慢往宫门口移动着。
到了宫门口,成嬌等人上了马,她也被拉到成嬌身前。怀瑾看了一眼时茂硕大的肚子,道:“你夫人身怀六甲,跟着这一路颠簸,孩子恐怕是留不住了。”
“无需你管。”成嬌冷漠道,他一夹马腹,马儿飞奔起来,宫门口却无一人敢拦。
嬴政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成嬌,你若敢伤她,天涯海角寡人也会杀了你。”
六匹马径直出了宫,往咸阳城门口行去,成嬌要骑马,那把剑已经收了起来。
怀瑾左看右看,想着能不能跳马跑路,然而看着两旁树木倒退的速度……她不敢。
一路疾驰出了城门,身后的禁卫军似乎还没有那么快赶过来,成嬌在一处溪边停下,那里同样停了两匹马。近了,看见是两个戎装的中年男子。
“侯爷!”那两人见成嬌,惊喜的行礼:“他们在五陵原的郊野等候……”
成嬌望了一眼后面,急速道:“先上马,边走边说。”
又是一阵疾行,怀瑾被巅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尤其是刚刚吃的那张大饼差点快吐出来了。
她正喝着北风,不意又停了下来,原来是时茂要生了。
“侯爷,妾身恐怕要生了。”时茂下了马,扶着肚子,神色凄楚。
成嬌一犹豫,燕宁立刻就把自己身边的侍女指挥过去,吩咐:“你寻个安全地方照顾夫人生产,待孩子产下,便带着夫人去燕国找我们。”
竟是要丢下时茂!那侍女忠心,二话不说就应了。
反而时茂的小儿子哭求起来,成嬌面色不虞,这毕竟是自己的发妻,给还他生了两个儿子,这一丢下也不能知安危……
成嬌正犹豫着,燕宁不耐的催促道:“我的侍女武艺高强,定能保护夫人公子无虞,若大人平安,他们日后还有荣华富贵可享,若大人今日不能逃出,他们恐怕也难逃一劫。”
燕宁不过是给了成嬌一个放弃妻子的理由,让他没有那么自责而已。怀瑾心里冷笑一声,燕宁还是这么一个女中丈夫呢,先前竟一点没看出来!
“你……好生保重,今日逃脱后,我定来接你,”成嬌高高坐在马上,将哭闹的小儿子塞到自己下属马背上,然后毫不留恋的扬起马鞭。
颠簸中,怀瑾回头看了一眼,时茂干瘦的身影轻而易举可见绝望,她扶着旁边的那个侍女,艰难的挪动步子。
怀瑾一直盯着后面,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对身后的成嬌嘲讽:“果然是无毒不丈夫,小女子佩服。”
成嬌的声音夹裹着风声在耳边回响:“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舌头!”
怀瑾冷笑两声,没再言语了。
大约急驰了两三个小时,成嬌他们忽然急急拉紧缰绳,停了马。
怀瑾正头晕脑胀,眼前一片花白,不明就里,忽听一道熟悉得声音稳稳响起:“诸位带了我夫人,要去哪里?”
这如山谷幽泉一样清凉的嗓音,柔和从容的语气,不是张良又是谁?
怀瑾一喜,揉了揉眼睛,看见眼前一幕瞬间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救
张良带着四五个人拦在前路上,其中韩念就在里面。
他们个个手持长剑,衣衫上全是血点。而他们身后,仿佛地狱一样——尸体层层叠叠横亘在草地上,拦在他们路边。
“你杀了弟兄们!”接应成嬌的那两个下属见到尸体里全是熟悉的面孔,又看眼前这几人如修罗般拦在面前,又惊又惧。
这一百多人全是军中多年历练的好手,竟然全都死在了这里?
“张良!是你!”燕宁美目圆睁,怒不可遏。
“把我的妻子还给我。”张良遥遥看着她,报之一笑。
怀瑾忽的看痴了,他今天没戴面具,青白的衣衫上全是血。平时梳得利落的长发狼狈的被风吹起,明明是没有半点风度了,可他轻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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