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族长已经来问了好几次了,你们可算到了。”其中一个叫林式的管事说,另一个管事叫林仰,是他的弟弟。
刘交便先让伙计们卸货、交接,然后安排项伯和项籍的住处,他的忙碌和张良的悠闲形成鲜明对比。
怀瑾不由扯了扯张良的衣角:“你怎的也不帮帮忙?”
张良理所当然的笑笑:“每年来这里运货的都是子游,他比我更熟悉这里,再说……”
他有些顽皮的眨了眨眼:“我把他的活都干了,那让他去干什么呢?”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怀瑾就纳闷了:“那你什么也不干,来百越是做什么呢?”
“来玩!”张良拉着她走进最里面的一处吊脚楼,怀瑾的注意力便都被里面的陈设吸引了,她站在竹地板上跳了两下,笑道:“我现在刚来,看什么都新鲜的很!”
张良笑道:“好玩的东西很多,可以慢慢看。”
她正研究天窗时,外面的伙计送了一套百越女子的服饰过来,怀瑾便兴冲冲的换上扬言要出去逛逛。
和她一样喜形于色的还有兴奋的项伯,他在外面唤怀瑾:“出去逛逛去啊!”
“走啊走啊!”怀瑾把轻便的草鞋穿上,就准备出去。
张良一把拉住她:“夫人,为夫提醒你一下,你可有七八日未曾沐浴!”
怀瑾成功的被张良劝下,而项籍又在睡觉,刘交更是忙得脚不沾地,项伯便偃旗息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千年前百越之地的资料少得可怜,所以在百越的描写都是一边搜一边把两广乃至云南那边少数民族的习俗也都带上了
更景换地百越轶事
这边沐浴都没有浴桶,而是在吊楼后面沿着溪水建的一个露天草棚,洗澡都是在草棚里舀溪水浇身,然后污水顺着水流方向去了下游浇灌田地。
“挺好,不浪费水!”怀瑾光着身子坐在草棚里,张良则在一旁替她守着,这个草棚其实是有些粗陋的,但她却毫无嫌弃矫情,而是拿着从家里带的浴膏快快乐乐的搓着,嘴里还哼着歌。
张良听了一会儿,一个字也没听明白,曲调也从来没听过,便知道那肯定是她故乡的歌曲——来自两千年后。
他不禁好奇,未来的人听的歌怎么都那么奇怪?
怀瑾洗着洗着发现草棚四角都放了黑色的粉末,好奇的凑近了闻,味道非一般的奇怪,她问张良:“这些是什么?”
“这边多蚊虫蛇鼠,那是用来驱除蛇虫的草药。”张良说。
怀瑾瞬间涌起不详的预感,于是赶紧冲了两下就起身穿衣服了。
这边的衣服是粗葛制的,黑色的两管宽裤腿,上面绣着的花样怀瑾十分喜欢,上衣就是简单的套头背心,袖子处是轻快的纱质地的布料,若隐若现能见到手臂。
“明天把小辫子扎上,是不是就像这里的女人了?”怀瑾想到白头在路上看到不少满头小辫的女孩子。
张良把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浣洗的木盆里,然后拉着她回屋,口中道:“这里的人都是皮肤黢黑,你把肌肤晒出那种颜色才像。”
明知她最怕被晒黑!怀瑾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正经人不正经起来是又可爱又讨嫌!
夜间院子里摆了十多桌宴席,运送货物的伙计们和他们坐在一起,当地以火把照明,铜盆里的火光把这个院子变成了一个聚会场景。
几个月的跋涉,大家难得安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这些伙计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劳力,张口就是些乡野村话外加几句黄段子。
刘交听他们说话偶尔都会不好意思,张良和怀瑾却是仿若未闻。
项伯更是常年混迹军营,他虽出身世家可说话更无下限,因此还能跟这些伙计说笑几句。
项籍则年纪太小,听他们说话,小孩儿好几次皱眉。
饭桌上都是当地的饮食,口味偏甜腻,怀瑾这个重口味十分不惯,又喝了这里的酒,也是米酒之类,完全没有感觉。
晚上睡觉时房间分配也是一个问题,有四栋吊楼,最里面那栋的是她和张良下榻的地方。
但因为这些伙计要待上半个多月才会返程,所以另外三栋得让这八十多个人住下。
房间实在挤不下了,于是项伯和项籍就暂时住到了怀瑾他们这栋楼。
虽有隔间,但木质墙壁,怀瑾就是咳嗽一声旁边也会听到,搞得她很郁闷。
不过幸好只有半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刘交就要开始工作了。百越之地种植稻谷,而他们从中原运来的粮食是黍、麦,因为这边没有,所以十分畅销。
进入秸溪寨的路上,怀瑾就看到有路人上前来询问。
外面那栋吊楼迅速的被粮食堆满,怀瑾中午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排了长队——前来购买的人,都是提前一年和刘交预定过的。
旁边空空如也,不知张良去了何处,怀瑾磨蹭着起来,发现项伯和项籍也不知去哪里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