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又倒下;
倒下、又站起。
知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向三位巫师。
巫师们对视了几眼,就准备宣布结果了。
“你不想替你母亲向天神献祭赎罪吗?你要让她在罪行中永远轮回吗?”张良忽然又用百越话开始和望栗说话:“你跟我说过,为了你的母亲,为了你的族人,你愿意付出一切,难道你就这么倒下了?”
这些话有些难懂,不是日常用语,怀瑾听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只是这些话一出来,望栗又站了起来,这次没有人再给知行喝彩了,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怀瑾讶异这些人的转变,然后让黑珍珠将张良的那番话完整翻译了出来,就了然大家为何突然沉默。
一个对母至诚又愿意奉献的少年,不会有人嘲笑他的。
见望栗又站起来,巫师们就噤声往后退了过去。
知行有些恼怒了,看着满脸血污却又异常坚定的望栗,他一脚踢过去。
然而——这次望栗躲开了,并踢向知行另一只腿。
知行倒在地上,望栗迅速的骑上去,两拳打在他脸上,然后一头狠狠撞上了知行的脑袋。
“嘶!”怀瑾瞬间只觉得自己脑门一疼。
知行被砸晕过去了,望栗晃晃悠悠的站起,举起了手。
大家沉默了半晌,然后一边欢呼一边敲起了石头——这是当地喝彩的一种方式。
望栗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定住,他看向张良,张良只含笑点了点头。
最后就是比勇气了,巫师们早早将族长保管的玉盘用绳子放到了山顶的悬崖壁上,望栗需要再天亮前去取回来。
“如果取不回来摔死了怎么办?”怀瑾疑惑不已。
黑珍珠在旁边说:“那就再选,直到有人通过了这三关为止。”
这可真是个大无语,怀瑾朝天上翻了个大白眼,这选族长的方式也太野蛮了。
巫师们集体又作了一次法,给望栗身上又画了几道彩色的鬼画符,望栗就拖着刚被打了几十拳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往山上走去。
这次任何人都不许跟过去了。
张良便走了过来,笑问她:“这热闹看得可还过瘾。”
“一般一般,”怀瑾捏着嗓子说话,然后看着满天繁星疑惑:“所以其他看热闹的人要在这里看一夜吗?我可熬不住!”
张良摸了摸她的头:“族长影响整个族群的兴衰,别说一夜了,三夜他们也不会走的。你若是困了,就和阿籍先回去。”
怀瑾摇摇头,往项伯那边看去,他不知在和娲拉说什么,娲拉愁苦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这人,明明很喜欢人家,还嘴硬!”怀瑾托着腮看着那边。
张良和项籍也都跟着望过去,项籍摇头:“叔父不会让小叔娶一个百越女人的。”
怀瑾摇摇头,叹了一声,然后凑到张良耳边小声问:“今天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吧?”
张良修长的手指点在她嘴上,轻声道:“回去再说这些。”
她安静的点点头,然后依偎着张良打起了盹。
而南越族的三位巫师则带着所有族人开始放声吟唱,黑珍珠在旁边跟项籍解释说那是向天祷告的一种歌谣。
项籍只是不耐的轻哼一声以回应黑珍珠的周到解说。
怀瑾闭目许久,并没有真正睡着,她现在坐的姿势也没法让她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靠在张良身上,觉得安心得很。
那些人唱了许久,久到怀瑾都将这歌声听成了催眠曲,就在她差点真的睡过去时,歌声忽然停止了。
一瞬间的静默,怀瑾有些不习惯,她睁开眼,原来天已经微微亮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望栗刚刚上山的方向,怀瑾也顺着望过去,只见望栗站在山坡上,手上举着一个碧色的玉盘。
“族长!”
“族长!”
“族长!”
大家高呼起来。
望栗面上隐隐的激动,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吸很不均匀。
三位巫师都激动的迎上去,一连串的百越语蹦出来,怀瑾一句也听不明白。但她明白的是,南越族的新族长算是选出来了。
“我们回家吧。”张良把她扶起来,这里已尘埃落定,他不需要在待下去了。
怀瑾打了个哈欠,拍拍项籍:“你去问问你小叔,要不要一起回。”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雨夜倍思君
那边和娲拉站在一起的项伯,两人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在聊着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
项籍看了一眼,嗤之以鼻:“他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还是自己先回吧。”
秸溪寨的人都一窝蜂的涌去了望栗那边,张良带着怀瑾几人就准备回去了。
隔着人群,望栗微微朝张良点了点头,张良只是神色如常的笑了笑,然后拉着怀瑾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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